齐晟眸色一深，追问道：“只是如此？”

“正是……”太医垂头道：“殿下不必忧心，臣定会尽全力救治。”

听到太医这般说，他才略略放下了心来，不是中毒，也不是被人暗算，齐晟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齐深，正巧齐深回眸与他对视，一派泰然之色，甚至出言安慰：“皇兄放心，母后过些时候就会好了。”

他并不理会，径直看向皇帝：“父皇，母后病重，儿臣为人子，应当尽孝床前，江浙一事，能否让梁杰将军先行，等母后的病有所起色，儿臣再动身？”

这番话合情合理，若是放在平日里，皇帝定会应允，可如今皇后那番话太过刺耳，是以皇帝迟迟没有开口。

此刻，齐深倒是一反常态地替他说话：“父皇，儿臣以为皇兄一片孝心，应当成全才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儿臣更明白这个道理……”

“不如这样，就按皇兄说的办，儿臣与梁将军先行。”齐深转过身子，平和地望向齐晟：“还有皇嫂，也随儿臣等人先去江浙，皇兄不用记挂。”

“记挂”二字刻意放得极轻，齐晟心中一震，就知道齐深这般便是不安好心，如何能让沈姒与他同行！

皇帝似乎有些疲倦，瞥了眼榻上的人便道：“此事随你，若是你要留下照料皇后，那便……”

“父皇容儿臣再考虑些时候。”他垂下了眸子，收起眼中的光芒，皇帝挥了挥手：“你们自去商量，朕倦了。”

说完便走出了门去，齐深与齐晟送他至宫门，见皇帝渐渐远去，齐深偏过头，调笑一般地道：“皇兄素来杀伐果断，甚至敢单枪匹马闯进罗衣巷，唱一处空城计，如今怎么这般犹豫不决？”

他目不斜视：“像你这般只会拿要紧之人威胁的人，自然不会明白。”

“嗤。”齐深轻哼一声，极为不屑：“那又如何？你所谓的要紧之人，都是你的软肋，只会阻碍你罢了。”

风声渐起，齐晟慢慢回转身子，石青色的衣摆在风中浮动，恍若谪仙：“她们并非阻碍，恰恰相反，她们是孤的助力，这道理你永远不会明白。”

看着他清俊的背影，齐深冷笑一声，眸中一派森然之色：“呵，那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用这些人击败你的……”

此刻，罗衣巷之中，浦生因着被骂，将自己关在屋中已经过了许久，还不断将东西丢出来，院子之中到处都是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