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宋诗瑶的地位更是乘风而上,实为贵嫔。
前朝天平,后宫安宁,便是我作为皇后的福分,不敢再奢求其他。
可我带着淮儿去养心殿为他送糕点,却正好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宋诗瑶娇俏的声音从殿内传来:“陛下,如今外面都说您治国有方。”
我怔了怔,虽说她正得盛宠,但这么多年来,也只我一人能在养心殿伴着萧衍。
我竟不知是从何开始,宋诗瑶都能从善如流地在养心殿与萧衍耳鬓厮磨。
萧衍沉默了片刻,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冰冷。
“此次赈灾,顾长宁也收获了不少好名声,顾军只认顾氏,实在是赤胆忠心哪。”
我心中一顿,多年的政治嗅觉让我敏锐地嗅到了他语气中的杀意。
我望了大殿外的太监一眼,他们听不到殿内的对话。
心脏狂跳,我牵起淮儿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我掏出沉甸甸的碎金,“不必告诉陛下我来过。”
如今辰国的大半军权都在顾家手中,宫里人自然会在不违背萧衍的前提下,遵守我的指令。
狡兔死,走狗烹。
我心中悲戚。
回到了凤仪宫,叫宫娥速速取来纸笔,想让兄长趁早交了兵权。
顾家从不贪恋权势,若不是此次灾荒萧衍点名让兄长前去,他早就交了兵权。
如今灾情才稍稍稳定,兵权就俨然成了块烫手的山芋,但即便我不说,兄长用不了多久也会上交。
可此时,我的心却提了起来。
萧衍恐怕给不了兄长时间了。
果然,信还没有寄出,噩耗便先传来。
“回皇后娘娘,北方水患造成流民暴动,小将军在回来的路上遭歹人袭击...”
听到消息时,我正临摹着冬日墨梅图。
这画的原作是位民间画师,虽无名气,但笔下之梅傲雪凌霜,深得我欣赏。
本以为用上了千里马,又喂了精粮,快马加鞭能让兄长及时之情。
没想到萧衍竟然连兄长回京述职的机会都不能给。
桌上的摆件被我推翻在地,玉瓶碎在我脚边,弹起的碎片划伤了我的下颚。
也对,北方流民袭击听上去总好过帝王不容,既保全了萧衍的脸面,又让兄长的离开显得更为壮烈。
萧衍啊,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为我的兄长留下了个好名声?!
“娘娘!”玲珑小跑着上前,大喊道:“快传太医!娘娘伤了脸!”
她扶着我在软榻坐下,用手帕轻轻地擦拭我下颚的血迹,满眼心疼。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皮沉沉欲坠。
顷刻间,天旋地转。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我再醒来时,只看见萧衍坐在床边。
我看不透他眸中的情绪,但他红肿的眼眶好似真在为我担心。
我侧过头,厌倦了他这幅故作深情的模样。
他挥手遣退了众人,然后将我揽入怀中,“九笙,人死不能复生,我会将你兄长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