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欢顾不得害怕，又走上前喊了一声。

“阿爸？”

见阿爸还是不做反应，他壮着胆子上前推了推阿爸。他发现阿爸的身体僵硬得很，昨晚还在跟他说话挥酒瓶子的阿爸就这么僵在这里了。

虽说昨晚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想，但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骆清欢心中说不出的惊骇来颤抖着手，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大屋的门突然打开了，阿妈走出来，表情是无比的平静，看到一旁哭泣的骆清欢，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骆清欢喊住阿妈，“阿妈，阿爸这是怎么了？”

阿妈却是冷笑一声，“能怎么样，不就是死了吗？还想怎样？这就是他的造化。呵，他以为能发笔横财了，却没命享这个福啊！”

阿妈一边说，一边往阿爸僵硬的尸体走去。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又像是仇人死了大快人心一般。

“阿妈，怎么了？”

骆清乐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阿妈霎时慌了神，忙转身过去抱住了骆清乐，用身体挡住骆清乐的视线，背着身子对骆清欢说道：“还不快把你爸背屋里去！”

骆清乐好奇的勾着头想一探究竟，阿妈又忙把他的脑袋按怀里，不耐烦的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点？！”

骆清欢的手有点发抖，这么一个狰狞的死尸，还是一个平日里对他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人，死了能消停吗？

骆清欢犹犹豫豫的打量着尸体，“阿妈……”

“磨蹭些什么？！”阿妈几近怒吼道，“没看到你弟弟还要去上学吗？！还不快处理了！”

“阿妈，你不要吼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了？是阿爸回来了吗？”

阿妈搂紧了怀中的骆清乐，有些激动的说道：“不！他不是你阿爸！他就是个禽兽！”

“阿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妈冷哼了一声，“这都是十年前的债，他早晚都要还的。”

骆清欢有些愣在那里，不敢上前也不能退后，这个家现在只有他能成为顶梁柱。阿妈的奇怪行为以及冷漠表情，他能猜到阿爸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早晨的阳光开始慢慢穿进小院里，阿妈烦躁起来，“你是聋了吗？！没听见我说话啊！你弟弟还要上学去呢！可经不起你这么耽搁！”

这情形太过熟悉，与当初爷爷去世以后，阿爸的脾性相同。阿爸一开始并不爱喝酒，也没有打媳妇儿的癖好，相反对媳妇还是不错的，就算是每次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大异常。直到爷爷起尸回来那晚以后，阿爸就变了。

阿妈如今这模样，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骆清欢明显被吓了一大跳，忙走过去，顾不得害怕，就去搬阿爸僵硬的手臂。

死人的尸体都是血液凝结僵硬住了，仿佛被冻起来一样，骆清欢小小的年纪难以搬起阿爸的手臂来，只好整个直栽栽的从小腿处背起。

阿爸一米七的个头，背在骆清欢的背上，有些不平衡，整个头直直往前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