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不喜欢和百里戎并肩而行，她觉得百里戎这样的冷面煞神，谁愿意站在他身边，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沟壑再也无法逾越。

突然，她想到城楼之下，他为了救她，放下手里的武器，脱去盔甲，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倒下前还是冷冰冰的，一句话都没说，可他的眸子却从没有过的温柔。

百里戎停住了步子。

凤鸾倾没有回过神，差点先一步走下台阶，扯得百里戎身子一晃。

她连忙转头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百里戎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原本眸中的喜色一点一点转凉。

凤鸾倾感觉到失控流下的眼泪，连忙用手背擦干，“起风了，我们赶紧走吧。”

百里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冷冽，

“凤鸾倾，为了那个人，你就如此自甘下贱？什么事都愿意做？”

凤鸾倾急忙解释，“百里戎，我没有觉得自甘下贱，我是真心想要弥补！”

百里戎突然松开手，“又是想去见他？做梦！”

看百里戎宁愿自己强撑着往前，凤鸾倾心里焦急，追了上去，

“百里戎！你等等！你真的误会了！”

祁风挡住了凤鸾倾，“主子说了，让你走。”

凤鸾倾哽咽着喊道：“我是来帮你治病的！不信你看！我带的药都是给你的！”

她急忙从衣袖往外掏，全是药材，因为心急洒了一地。

“我真蠢！”

凤鸾倾急忙蹲下捡药，她一着急又碰到了手心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凉气。

突然，眼前的光亮被一道阴影遮住，凤鸾倾连忙抬头，却见到百里戎站在她面前。

凤鸾倾蹲在地上，披头散发地，抬眸时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脸上还有地上的泥灰，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百里戎无奈，就算是凤鸾倾别有目的地骗他，他也狠不下心，“走吧。”

凤鸾倾眼睛一亮，立刻抱着堆药材起身，可她抱着药材就腾不出手扶他了。

于是她拧眉，“等等，我……”

百里戎眼底凛冽，难道她连做戏也不肯多演一会儿吗？这就要说出目的了？

可凤鸾倾只是委屈地看着药材，“可是我这样……就扶不了你了。”

百里戎怔了片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给祁风。”

凤鸾倾立刻将手里的一堆东西塞给祁风，随即小跑到百里戎身边，郑重地挽住他。

到了书房门口，凤鸾倾突然步子一晃。

曾经她来找百里戎为穆子遇求情，却被他抵在这扇门上。

那时候的他喝醉了，眼底是从没有过的失控。

可最后，他还是在她的眼泪中心软了。

“别动！”百里戎沉声的语气将凤鸾倾的思绪拉回。

百里戎伸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拂开她的碎发，这才看到渗血的纱布。

他眼底冷意毕现，“怎么弄的？”

凤鸾倾连忙摇头，“是我犯蠢，昨晚睡觉的时候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