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子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当年她捡到容肆时他便是血淋淋差点没命，一身骨血几乎被全部换了他也熬了过来。

听着外头小女娘说话都带了泣音，人更是隔着屏风不安地来回轻踱，她到底也没再折腾容肆，只手脚利落地替他将伤口包扎好，待到全部处理好了才没好气：“督主这命只有一条，还是悠着点儿，要真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有秦娘子在，本督无碍。”

秦娘子顿时气道：“我只是医者，不是神仙！”

容肆就着缙云的手一边套上干净里衣，一边唇色苍白地轻声吐息：“你于本督而言，便是大罗神仙，这满天下寻不出第二个秦妙手。”

秦娘子：“……”

这马屁拍的她一口气堵在胸中，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容肆抬手系好腰间绳带，被缙云扶着走到一旁重新坐好后，姜青菀才得了准允进来。

小姑娘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他跟前，腿边裙子被捏的皱皱巴巴，望着他时红着眼圈，脸上被泪湿了大半。

容肆轻叹：“不是与你说了没事，哭什么？”

“你就稀得宋小娘子心疼你吧，别总想着哄她开心跟人逞强。”

秦娘子丝毫不给萧督主面子，一边在旁净手一边朝着姜青菀说道：“他伤的不轻，腰间深的那一刀只差半寸就得要了他的命，那伤口挨着下肋须得好生静养，哪怕近来天气不算太热也得勤换药，否则起了脓症便是麻烦。”

她甩掉手上的水渍有些动气：

“他早前就伤过身子不比常人，汤药断断续续喝了多年也未曾好透，我这个大夫说的话他向来是当作耳旁风的，要不是不小心欠过他人情，他这种病人我才懒得医治。”

管他死活！

姜青菀只以为秦娘子是说容肆受过宫刑不比常人，心口揪紧：“秦姊姊将伤药给我，我管着阿兄。”

秦娘子嗤道：“他惯来阳奉阴违，你能管才怪。”

容肆闻言就瞪向秦娘子，还不待说话就觉衣袖被人牵住。

瞧着小姑娘眼睫湿濡濡的，那泪珠子挂在睫上泫然欲泣，他轻吁出喉间冷息，眼尾柔软了下来，满是无奈地妥协：“好，由你管。”

“阿兄说话算数？”

“算数。”

棠宁眼中水光潋动，牵着他袖子扭头看向秦娘子：“秦姊姊，我会看着阿兄，让他好生修养，他伤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便全与我说。”

秦娘子面露惊讶，她还是头一次见容肆与人服软，这宋小娘子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秦娘子也并非是真不想替容肆医治，她只是不喜他总不珍惜自己身子，而且她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一些，也知容肆当年经历了多少，对他如今便也越发头疼。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能管着这头犟驴，秦娘子哪有错过的。

她拉着姜青菀走到一旁，就絮絮叨叨说着需要注意的地方，姜青菀就仔仔细细地记着，一点点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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