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又说：“我们已经联系了火化场，确实是有个名叫刘山的人打电话叫了殡仪车，可是因为没有死者的死亡证明，死者的尸体还摆放在大厅，现在我们要尽快赶到那里，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再说。”

房间内可以获取的信息已经不多，我和罗林跟着李斌往外就走。

一只小手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篮子，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泪，小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拇指。

我心里不由得一疼，牵了她的手上了警车。

3

火化场在城东20公里，警车飞驰，一路上，大家默默无语，小篮子紧抓我的手一指不肯松开，随着火化场高耸的烟筒越来越近，篮子的手在颤抖，那一刻我确信，这个小女孩不知用什么方式“听”懂了我们的谈话。

警车驶进火化场大院，负责人早在那里等候，我们进了火化大厅，篮子松开我的手拼命地奔向了一具尸体，尸体的旁边是一个黝黑矮小的男人，正在和几个火化场的工作人员指手画脚。

看到我们来了，工作人员连忙迎了过来。

“你们可来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拿不出死亡证明，这具尸体早就在半个小时前就进了火化炉。”

刘山有些慌张，刚刚还在对工作人员指手画脚的他禁不住倒退了几步，李斌禁不住眉毛一锁。

而此时的小篮子，疯了一样拉开了装尸袋的拉链，刘山见状，一把抓住了篮子的衣领，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滚开，一大早死了哪里去了，死人有什么看的！”篮子抬起头，对刘山怒目而视，额角已经被生硬的水泥地面擦出了血迹，即便她听不见，也分明感觉到了刘山对她的呵斥。

刘山竟敢在警察面前动粗，刑警队长李斌使了个眼色，身旁的民警立刻把刘山控制起来。

此时谁也没有料到，已经被摔倒地上的小篮子爬了起来，冲到刘山的面前，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了刘山的手背，刘山疼得大叫一声，手背竟然被小篮子硬硬地咬下了一块肌肉。

这个12岁的聋哑女孩，显然对刘山恨之入骨，我禁不住一把把她拉到身边，挡住了捂着手就要暴怒的刘山，在我拉住她的那一刻，我感到篮子浑身都在哆嗦。

裹尸袋打开，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死者金玲嘴巴张着，怒目圆睁，乌黑却又凌乱的头发被血液浸湿，我用手按了一下，头发已经被血液结块成饼。

篮子哀嚎着向尸体扑了过去，用力晃动着她的妈妈，可是妈妈再也无动于衷，小女孩绝望了，她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用手比划着母亲流血的头，又用手指了指已是瑟瑟发抖的父亲，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印。

金陵的死，果然是非正常死亡。

我把外套脱了下来给篮子披上，示意民警把篮子带走，这么冷的天和母亲的死，我不知身穿破旧秋衣秋裤的篮子身上聚集了多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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