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傅砚辞再次进宫时，我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发呆。

并非专程等他。

只是宫里实在无趣，挑不起我的兴致。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后，拉着绳子推起了我。

我却用脚止住秋千摆荡，无声地拒绝他的讨好。

他一愣，蹲在我的面前，仰头看我，见我面色萎靡，他心疼极了：“初瑶，是无聊了吗？还是等我等久了？”

他牵住我的手，发现秋日下我的指尖冰凉。

神色带着一丝怒意：“初瑶，你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手这么凉，也不加衣，侍女怎么伺候的？你是想生病急死我吗？”

难得他凶我。

还是因为关心我的身体。

这一刻，我心头仿佛被一股郁气堵住。

上不去，下不来。

特别是他眼下那若隐若现的青黑，还有耳后他看不到的红痕。

让我忍不住回想起我第一次知道他养了通房时的心痛。

就像一把利剑一次又一次地剜着我的心。

搅得血肉模糊。

碎得鲜血淋漓。

我突然，不想装作若无其事了。

给出承诺的是他，背叛的也是他。

我凭什么要忍。

我抬头看他，打断了他的话：“傅砚辞，我知道了。”

“你养了外室。”

06

其实我并不是刻意调查傅砚辞，只是耐不住有人迫切想让我认清现实。

我们相恋三年，我相信他爱我，我也愿意给他信任。

如过去一样，傅砚辞陪我玩闹过后出宫了。

我正在喝安神药准备歇下，却有宫人说傅公子给我递来了信。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书信，以为是傅砚辞专意写给我的情书，还在纳闷自己没有生气，怎么就写了哄人的话予我看。

入眼并不是熟悉的字迹，我皱紧了眉头。

待看到内容时，我吓得手一颤，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不信傅砚辞会背叛我。

但是，我颤抖着手往下看，一行又一行，一页又一页。

女子挑衅的说辞，极尽淫色地描述他们欢爱时傅砚辞难耐的反应，讲述他们的相遇相知相伴。

最后更是说傅砚辞会和她在三天后上街游玩，是真是假跟上来便知。

书信不厚，我竟花费了半个时辰才怔怔看完，里面的每一词每一句都深刻进脑海。

故事开始在一年前。

“公子，我只剩孤身一人了，求您怜惜我。”

“没有位份我也不在乎，我只想跟在公子左右，为您端茶倒水。”

时间是孟冬初八。

我记得，那天是我生辰。

不得皇恩的公主自然是没资格摆宴。

明明说好正午庆生，却让我等了他一个时辰。

他当时说是因为夫子罚他练字，满脸通红地再三地跟我道歉。

我当然不会怪他，我甚至安慰他、心疼他，说那夫子太过严苛。

现在才知道——

原来那天，他是在来找我的路上收留了一个貌美的孤女，回去好好把她安置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