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当局者迷了自己，旁观者清而不语。

第十八章稻草

许宴离开咖啡厅后，去了姜星芫的公寓。

他推开门，迎面一股风卷着灰尘浮上浮下。

十几天的空荡，让公寓里落下了一层灰，却再也等不来属于它们的主人。

许宴走进屋子，便看见挂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

和在别墅里挂的位置，完全相同。

姜星芫……是想让自己觉得还没有离开他们的家吗？

他走上前，伸手拂去婚纱照上的灰，照片中两个人的脸清晰地露了出来。

只见姜星芫挽着许宴的手臂，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的侧脸。

而他的脸上，只有极淡的一抹笑。

许宴呼吸一滞，悔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姜星芫每次看到婚纱照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把公寓看了一圈，许宴才发现这里的东西竟那么少。

衣柜里没有几件衣服，都是他这些年见过的；简单的洗漱用品，空空如也的冰箱，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厨房灶台……

许宴的心攥成一团。

姜星芫对自己的生活已然不关心，她是不是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

他提出离婚，恐怕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宴半跪在地上，胳膊落在沙发上，突然压到了什么。

紧接着电视屏幕倏地亮起。

“离离，今天是你和许宴的婚礼，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姜星芫闺蜜许颜的声音从电视中传来。

而画面上，正是一袭蕾丝婚纱的姜星芫。

她看着镜头笑了笑：“说什么啊？”

许颜满含深意地笑了下：“当然是表白啊，婚都结了，还不赶紧表白修成正果？你喜欢许宴这么多年了。”

闻言，姜星芫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她为难地看着镜头：“颜颜……”

许颜顿了顿，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敢？”

姜星芫摇头：“不是不敢，敬怀……他不喜欢我，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连朋友都做不了……”

许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啊！”

沉默半晌，许颜又说：“那你对着镜头说吧，放心，这一段我不剪辑到结婚录像去，专门发给你。”

姜星芫还是犹豫，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那好吧，万一到最后都没表白一次，听起来也挺遗憾的。”

说完，姜星芫咳了咳，而后抬起那双清澈的双眼直直看向镜头。

许宴心底狠狠一颤，仿佛姜星芫真的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敬怀。”姜星芫唤了声，双颊微微红起来，“其实……其实我从六岁就喜欢你了，那天是你第一次替我受罚。”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偷偷跑出老宅想到公园去玩，被你抓个正着，你知道我会挨打，说什么都不带我去，后来我一哭，你就心软了，带着我去玩。”

“我们玩了一下午，滑了滑梯，荡了秋千。最后被爸妈抓回去的时候，是你主动站出来，说是你带我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