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漓沉闻声望去,便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含着打趣的意味,分明是在说:
要不然怎盯着她瞧个不停?
夜卿察觉到宫漓沉打量的视线,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眉眼,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含情脉脉的温柔,她凝了凝神,方才故意做出那副模样。
“……”
宫漓沉懒得与他计较。
不过有关夜明媚……
虽然他不喜,但自己终究和她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对于这女人愈发跋扈张扬的行为,他也是时候该提点提点了。
夜卿同样以礼相回,目视宫漓沉离去,目光锁住他背影那一刹有些模糊不清,一时有些错乱了时空,连暮云都瞧得出她心情不佳。
“公主,不要心软。”
难得一闻的称呼。
夜卿一愣,旋即唇边扬起一抹苦笑,那模样居然与五年前夜国皇城之上毅然决绝的长公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或者说这二人本就是一个人。
“嗯。”
她收了一副慵懒无常,满不在意的样子,绝美的五官下彰显着一股如同死水潭般的沉寂。
五年了,她当年侥幸被先生救于护城河下,免葬身鱼腹,如今既然卷土重来了,便势必要让当年破她城门,毁她家国的人付出代价,她定要——为故去的夜清妩。
报仇!
一连几日不见夜明媚作妖,夜卿居然有些不大适应。
自那日被她撞破了与宫漓沉的约会,夜明媚便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彻底在朝堂和宫室销声匿迹,简直如同换了个人。
她不着急。
无论对方有什么招数,她皆来者不拒。
……
“大人……大人?你说说这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我们礼部得准备些什么礼物才能既体现了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又寓意了家国呈祥啊,唉——”
礼部尚书这些时日被诞辰之事搞得焦头烂额,没事儿就往她这里常坐,夜卿习以为常,轻轻品了口茶,待这个操心操的一毛不拔的尚书念叨完后才出言宽慰几句。
皇上的意思是要大肆操办这次诞辰了,借着太后诞辰的功夫,一时拔除异己,二是笼络人心,这位没什么心眼的尚书没事儿就往她这里跑,已经在朝堂上惹起不小的非议,若是被有心人捅大了做文章,只怕是会对她不利。
“尚书大人不要心急嘛,事情总是人操办的,慢慢想便能解决,本官也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还是术业专攻才更好。”
她笑了一声,装聋装瞎,转而提起手头的那只花尾巴鹦鹉,熟稔的逗捻着,惹得这尖嘴畜生频频炸毛,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可是当今圣上母慈子孝,便是要大做文章的,臣学疏才浅,这不为难臣了么。”
尚书知夜卿想置身事外,却不肯放过这个规矩,欲再添一把火,厅外突然有人禀告:
“大人,陈公公来了。”
陈大监?
夜卿稀奇,派人迎接。
陈大监见了夜卿简直跟见了亲人一样,他这种明明白白没了男儿象征的太监,对这个同样娘们唧唧的丞相抱有好感,每次见面就是阖家团圆,恨不能将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