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宁手里这瓶自然不会例外。
这是血莲丹。
疗内伤有奇效,而市面上一粒值千金。
我倒出来数了数,一共十粒。
东宫里宝贝可真够多的,没想到也能让我白捡了这么大个便宜,我看着我手中凭空出现的万两黄金,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
而自从那日过后,我搬进宗庙,我开始老老实实地抄书了。
我不是嘉黎人,嘉黎的文字也只是学过了三天,别人是写字,我则是画字。
那效率慢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本来只需半月即可完成的任务,我却硬是花了一个半月。
我也不是一个人画的。
春宁陪我画,还有个十三岁的小胖子也画。
说来,我与那小胖子,倒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那日,小胖子正踢着蹴球玩。
我不知他那小小的人儿是何等的力气,竟一脚将蹴球踢到了正在抄书的我眼前,打碎了桌上的花瓶。
小胖子看着一地的碎片,豆大的泪珠珍珠似的止不住。
他慌极了。
别说他慌了,我这个大人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花瓶是供在皇室宗庙里的东西,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单说碎掉这一个花瓶,听闻是叶妃生前与皇帝的定情信物,上面的纹路全出自叶妃的手笔,而叶妃生前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单就这一点,就足够我每逢进庙时,主动离这花瓶七八米远,把这玩意儿给当财神爷供着。
没想到,花瓶今日碎在小屁孩手里了。
慌张之间,我四下回望,见此处并无宫人来往,于是我捂住了他嘴巴,叫他别哭了好生安静下来。
随后,我拎着他衣领就往街市上跑。
我俩大手牵小手,都快把京都的街市逛了个遍,最后才终于找到了个和那花瓶九分相似的花瓶。
剩下那一分相似,是我二人拿笔墨添上去的。
宫人例行检查时,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生怕她注意到那花瓶有什么不对劲。
似是我太过紧张那花瓶了。
总觉得她看向花瓶时,多打量了那么几眼。
好在,还是蒙混过去了。
自那时起,小家伙便缠上我了。
他总喜欢揽着我的胳膊:「念姐姐」地叫个不停。
他胖胖的模样像阿生,可阿生从不会撒娇。
小孩撒娇的性子,更像我家阿弟,也不知我远嫁于此,我家阿弟过得如何了……
我或许是想阿弟,也想阿生,面对小胖娃娃时也就多了好几分的关心与疼爱,不过,自今日过后,我便再见不到也这胖娃娃的撒娇模样了。
今日这份抄完,我就得回东宫了。
我一如往常,抄好了我该抄的那一份后坐在台阶上望着夕阳,等那小胖来交上他的那一份。
直至夕阳落至山下,小胖才匆匆赶来。
他虽胖,可跑起来却像只猎豹,冲进我怀里时的动作我都看不清楚,我拍了拍他的脑袋,从他手里接过那两张他画的字,笑着夸他「乖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