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忘了?哥哥手上的扳指……”
阿爹一拍脑门,有点兴奋:“对啊!玉扳指!”
那玉扳指是哥哥去城里送宣纸的时候,一个大户人家打赏给他的。
哥哥当时很高兴,说以后要传给自己的孩子,当传家宝的!
不过……
阿爹又为难了。
玉扳指已经随着哥哥埋进地下了。
阿爹曾经试图摘下来,哥哥的手却攥得死紧,即使身上都发软了,指头却掰不开。
3
阿爹告诉小道士,自己有难处,有没有别的术法?
小道士却说:“如此看来,哥哥有心愿未了,握紧传家宝,而他却无子嗣,只要许他给他过继一子就可以取下扳指。”
阿爹听了,眉头展开,忙说:“好说,这都好说!”
镇上的野孩子海了去了,捉一个回来,怎么不好说?
阿爹又去找人牙子,这次又找的是计牙子。
这计牙子是专门倒卖男娃娃的。
王牙子则是专门做女子买卖的。
计牙子得了钱,立刻就拎过来一个男孩子,约摸五六岁的样子,很怕生。
阿爹让人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给哥哥的牌位磕头,认爹。
男孩子望着阿爹手上的果子,木讷讷地对着哥哥的牌位叫了几声“阿爹”。
小道士点头说好,让我爹准备下,傍晚太阳下山时,开馆取扳指。
阿爹搓着手,点点头,我看到他眼角的鱼尾纹更密了。
那玉扳指可是祖母绿的,价值不菲,真不知道哥哥命怎么那么好。
快到傍晚,哥哥的棺椁才从地上提上来。
才进土不过一天,棺椁表面的漆却都掉了。
阿爹全然没放在心上,还是遵从小道士的安排,命人先把镇钉取出来。
然而,取钉的人却一脸惊恐,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棺椁:“老爷……活……活着……还活着!”
“啊——”他话一出,一众伙计都吓得后退很远。
“扑通!”我清楚看到棺材动了一下!
阿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
“胡说什么?!你个怂货!滚一边去!老子自己来!”
他拿着撬杆就撅钉子。
棺材越发动得剧烈。
难不成哥哥没死?
或者说,那疯女子还活着?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没死?!”我扑到棺材上哭起来。
阿爹傻了一会,就一巴掌把我扇翻在地。
“滚!说什么屁话!头都烂成泥了,还活个毬毛!”
小道士在一旁催促:“老爷,时辰马上到了!”
阿爹两眼发光,朝手上吐了口唾沫就卖力撅钉子。
很快,九根钉子被扒出。
太阳也刚好落下去。
小道士念了个咒,就让阿爹开棺。
伙计都不敢上前,阿爹就冲我吼道:“哭什么!起来帮我挪开!”
哭了吗?
我摸了脸上,确实湿漉漉的,或许我太想哥哥了。
棺盖很重,我俩使了全力才推开。
刚推开,一股腐臭味冲进鼻腔,阿爹跟我都侧头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