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都过了晚上七点,有关庆典的讨论仍在热烈地进行着,简直已经是宴会的氛围了。
玄关处摆放着大量鞋子,葵与正嗣在那里换好鞋,一起走出了公民馆。
“葵、嗣!”
听见身后来自正道的呼唤,两人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正道出现在玄关,慌慌张张地换上鞋,跑了过来。
“啊,今天也……也要去祠堂练习吗?”
正道咯吱咯吱地挠着腹部,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嗯。”
“那你要在九点前结束呀。你弹的贝斯,低音似乎总能传过来,听上去实在不吉利啊。”正道瞥了一眼葵背在身后的贝斯,明知失礼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葵觉得直接反驳也很恼火,想都没想就用脚后跟向他踢了过去。
她刚往前走了一两步,又听见正道缓缓地说道:
“我家可是有隔音室的。”
“你说什么?”葵再次回过头,这次正道焦躁地挠起了后脑勺。他抿着嘴,嘴角失落地朝下,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晕,即使身处昏暗的夜色中也能看出来。
“你不想要姐夫吗?”
正道仿佛将一颗球轻飘飘地抛了过来。显然,葵不是连这种话都听不懂的笨蛋。毕竟,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简而言之,正道指的就是他和茜结婚的事情。
即使如此,葵也只能回应道:“什么?”
“爸爸,不要忽然问得这么深入啊……”正嗣说着,耸了耸肩,一时间让人疑惑究竟谁是儿子谁才是父亲。
葵深深地吸一口气。她又不是集会上的那群大叔,怎么可能跟着正道起哄,支持他的想法。
“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把她托付给离过一次婚的人。”
葵直白地表达了心声。或许被“离过一次婚”这句话刺痛了,正道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我可是遭受对方出轨的受害者!那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离婚史!”
“谁知道啊?”
——什么叫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离婚史?说到底,这不是该在亲生儿子面前说的话吧?
葵悄悄瞥了一眼正嗣,只见他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跟在了葵的身后。
“啊,听我说嘛,葵……”
正道仍在说着什么,葵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嗯?”
然而,接下来,葵听见的那句话——那个名字,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驻足了。
“你还记得慎之吗?”
葵听见这个令她怀念的名字,连小腿肚都随之发硬。接着,某种奇妙的紧张感由小腿肚向全身扩散起来。
“哎呀……我不太记得了,怎么了?”
葵如此回答,依然没有转身,其实是因为无法转身。
“噢,没什么……不记得就算了。”
正道再次嘱咐她要在九点前结束练习,然后便返回了公民馆。葵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哼气。
葵想通过那声哼气告诉正道,她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