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打小闹？”何小翠扶着穆子美退到林宝良身旁，说，“如果哪一天，有人打了你那个宝贝孙子，对方说是孩子闹着玩的，你依不依？”

张春燕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即可沉下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围裙，阴阳怪气道：“怎么，老三媳妇这是要打回来不成？”

“我们没你们这般无赖，就想讨个说法。”何小翠愤愤。

“什么说法？”张春燕好整以暇地面对着几人坐下，“别忘了，你家这个是个丫头，你护得再好以后也是别家人的，到时候你们两个还不是要靠卫国养老？别这么分不清里外亲疏。”

“那是另一码事，”林宝良说，“我们现在说的是卫国打圆圆，嫂子你别扯远。”

“你！”张春燕被噎住，没好气道，“那你想怎么样？拎起扫帚打打卫国一顿？你大哥再天上看着呢，你也下得去手？”

“大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我们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穆子美开口。

张春燕斜睨了穆子美一眼，她现在是完全看不透这侄孙女，去年寒假来的时候还是个闷不吭声的锯嘴葫芦，怎么半年多没见就变得伶俐起来，连心眼也多了。

今晚的这出，全是这丫头闹出来的，张春燕心里恨恨，嘴角挂着冷笑：“我们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大奶奶，现在都改革开放啦，大清灭了都一百多年了，我们怎么能再退回去走封建大家长那套？这不是倒退么？”

张春燕满脸涨红：“那你想怎么样？”

“听说剥壳的白水煮蛋能化瘀，”穆子美笑嘻嘻，“想问大奶奶讨几个鸡蛋。”

“回头就给你两个，这总行了吧？”

“两个只怕不够，估计得25个。”

张春燕霍地站起：“你那是什么脑袋？金的？要25个鸡蛋？”

“那要不去医院？我觉得头疼的厉害，就怕碰坏了脑子，若真要看，只怕得好几百呢。”穆子美故意揉着脑袋。

何小翠一脸紧张，忙问：“哪里疼，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脑袋碰坏可不是小事。”

穆子美偷偷对她眨了下眼。

一去医院就是花钱，这买卖张春燕可不干，于是不情不愿地数出25个鸡蛋交给何小翠，想尽快打发这三人。

却不料穆子美又说：“大奶奶，我家米快没了，明天就要吃糠，我这病着，万一因为伙食不好病更严重了，还是要来麻烦大奶奶。”

“你！”张春燕伸手隔空点了点穆子美，然后对林卫国使个眼色，让他把拿的米还回去。

拿上东西，穆子美与爷爷奶奶准备离开。出来捡扫帚的林卫国气不过，想在背后使阴招，被林宝良余光撇到。

他迅速回身抬腿踢在林卫国手腕上，林卫国一声痛叫，手里的扫帚飞进屋内，落在门口餐桌上，碗碟被扫落在地，一屋狼藉。

张春燕拍腿大喊：“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