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唯季吩咐他做两本帐子时他也只是敷衍的誊了份,心中不以为然。像她这等姿色姣好的女子一般皆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无用。
等到对账的时候他也没抱多大期望,不过是凭着雇主开的薪资良心做事罢了。
“这、这……”程五捧着本子说不出话来。
谁知她居然能用这么短的时间算完账,结果与他的完全相符。
完全看不出莫唯季竟会真的有本事!说是漂亮的滴水不漏也不为过啊!
他激动地嘴唇有些发抖,心情颇为复杂。
震惊,是因为莫唯季的剑走偏锋。
高兴,是为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女中豪杰。
气愤,是因为多年来引以为傲的本事居然败给了小小一个女娃!
莫唯季理解他的心情,道:“这是我家乡的一种算术方法,颇为复杂,须得从小学起。恕我难以告诉。”
她这样做是有一定道理的。
数学这东西融和泱泱中华上下几千年人类的无限智慧,若是随便与别人道也,那她这酒楼还要不要开了?程五就真的没有异心吗?
她可不是白莲花,做不到毫无保留乐于助人。
程五渐渐冷静下来,毕竟是看透世间冷暖的,眸子一抹失望之色闪过,他道:“既然如此,那奴才便下去了。”
莫唯季嗯了一声,并没有留他。
心绪万千。
除去前十天免费的酒水菜肴,外加每个人的薪水,这第一个月仅仅只余了两万两,虽在莫唯季预料之中,心中依旧不喜。
她不由感慨,生意还真是不好做啊。
“小姐……”阿绿欲言又止。
这些日子来主子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短短一月来自己一人撑起了整座酒楼,又有京兆府伊家小姐入股的名声在外,事业刚刚起航,还会怕不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吗?
只有她知道自家主子受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心思,多少夜里挑烛冥思,她都是知道的。
这一点都不像那个被她伺候了十几年的小姐,那个娇气傲然的镖局白大小姐。
是什么让她改变如此之大呢?阿绿冥思苦想。
两年前,老爷意外身亡,主子虽然伤心欲绝,可很快便为要嫁给李家当少奶奶而紧张羞怯。
一月前,主子宁愿沦为下堂妻也要离开李文邵,离开李家。
她认识的小姐不是这样的。阿绿心里道。
可偏偏这个如火凤涅槃般洗尽铅华的女子就是她的主子。
恐怕是上天都不忍心小姐受这样的苦,才会让小姐如此坚强的吧。
苦尽甘来,阿绿自信的想,即使是下堂妻,像主子这样的天人之姿也定会遇到命中注定的良人的。
那个人……
定会比李墨允好上千倍万倍!
“怎么了?”莫唯季道。
“奴婢会陪着你。”阿绿目光灼灼。
莫唯季怔住,她又道了遍:“有生之年,奴婢绝不离开小姐半步。”
哪怕过着最不堪的日子,她也要陪着小姐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