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州素来在后宫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他闻讯赶来时那宫婢的嘴巴早已经让人缝了起来。
沈意欢顶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身子一软靠在他怀里恨不得把心肝都呕出来。
他心疼地紧紧皱起眉头。
看了眼地上疼得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宫婢,而后切齿道,“皇后!你疯了?!你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我没疯,我只是病了。
“不过是一个目无尊卑的贱婢,我想杀便杀了。”
“莫不是陛下看上她要收作宫中美人?那便只能让陛下忍痛割爱了。”
他抬起眼,狠狠地瞪了我两眼,“朕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此次你实在是荒唐!”
荒唐么?我比起谢南州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我没再出声理会他,自顾自地带着人回了坤宁宫,谁乐意日日看着他们的这幅嘴脸。
一路上的宫婢太监见了我忙不迭地下跪磕头,估摸着是都已经听说了惊鸿宫的事。
这样也好,我这个人发起疯来路过的狗我都要踹两脚,更何况是长了张嘴会胡言乱语的人呢。
按谢南州的臭毛病,我这次让他的小贵妃受了这样的惊吓,他高低要来找点麻烦。
可一连十几日过去也不见他的身影,阖宫上下对我反倒愈发恭敬。
“娘娘这些年替陛下上下打点,劳心劳力,陛下心里啊记着娘娘的好呢。”
我不可置否,心底里却嗤笑一声,对谢南州再好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罢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
“有些话也就是说来骗骗别人,可别自己当起真来了。”
我抬眼看向屋里宫人刚捧进来的一瓶玉楼春,其实谢南州哪里会记着我的好呢?
他的一颗心全都栓在他的皇位上,栓在惊鸿宫里,早就忘记了我最是闻不得这玉楼春的味。
他约莫是想要了我的命,可是我还不想死。
我想活下去压沈意欢一头,想看看谢南州到底要怎样才能斗得过重兵在握的沈家。
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还好端端地活着,我就算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在我的贴身婢女发现我脸上布满了疹子的时候,我已经先一步让人请来了周太医。
他瞧见我的脸惊呼一声,“娘娘这是?!是谁让人拿了玉楼春进来?还不快拿出去!”
知画这才发现了我脸上起满的红疹,忙不迭地将那盆玉楼春抱了出去。
周太医细细地替我诊了脉,而后叹息一声,“好在这花娘娘闻得不算久。”
“只是娘娘的身子比起去岁愈发不好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还请娘娘,保重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