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力气,我抬头看他,将手环绕上他的肩,对着他的唇,轻轻亲了上去。
将灵魂出卖给撒旦。
在地狱里,我仰头,艰难吻住魔鬼。
绝望又痛快,踩着求生的步伐在刀尖起舞。
像一滩泥昏过去前,我看见他眸里晃动的光,死水的湖面漾起波纹。
我想我没输,至少能见到下一个太阳。
醒来时,我在他的房间。
对面摆着骇人的白骨陈设,头上明晃晃的白炽灯,照得我下意识流出眼泪。
他正在抚摸头骨,回身看我时,眼神像是小朋友看到新鲜东西一样玩味,他边走边脱衣服,我很配合地解下外衫。
冷血动物的唇也是冷的,像是扼住仓鼠咽喉的巨蟒,他扫荡着吞噬一切。床单上落下血,我的心被硫酸浇过,腐蚀出零碎的孔洞。
一边是冰凉的气息,一边是滚烫的缠绕,电锯一样拉扯着我的神经,将我劈成两半。
粘腻的手划过肌肤,我起了满背的鸡皮疙瘩,继而洇灭在余热的颤抖中。
“有不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你是其中最聪明的那个。”
我努力笑着看他:
“所以她们都死了,我还活着。”
2.
我叫庄皎,天上的一弯明月。
从贫困山区走到Top大学金融硕士,我花了二十年,仅一个晚上,就被人拉入地狱。
那天刚从医院看完外婆,回来时在巷口遇见一个老婆婆,站在寒风里,冻红了鼻子,哭着求路人帮忙,借十块钱回家。
一时心软,我停车提出载她一程,她絮絮叨叨:“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啊!等见了我儿子,让他加倍给你油钱。”“姑娘,你好心有好报,菩萨保佑你哦。”“姑娘,你能不能回头一下,我眼睛有些痛……”
我回头看时,对上一阵气体喷雾,眼前是重影的金星。
没一会儿,就彻底失了意识。
只记得她用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将我拖在后座捆绑起来,开车向城郊驶去。
露出的手皮肤细腻,哪里像个老人家呢!
就这样,我被绑到了缅北,中途换了几辆车,身边是此起彼伏女孩的哀鸣,看守人的语言也从普通话变成了混杂英语的缅甸语。
依稀从他们的交流中听到了“货物”“器官”“奴隶”等词。
心脏猛地一沉,新闻报道中少女悲惨的人生占据脑海,即使被救也难逃疯癫的结局更是让我浑身发颤。
我们这一车停在某个废旧厂房前,空气中弥漫的血味让我忍不住弯腰干呕,有个性烈的女生碰死在柱子上,血溅在我手上,温热的,腥气的。
几个人把她的尸体拉走,我不大听得懂缅语,但那眼神,却像看猪狗还不如。是,人命在他们眼里,或许比不得畜生。
同类的人死去了,他们依旧笑着说话,这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是国内没有的无法地带。
我和同车几个女生,被像货物一样挑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