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砸下来的那一刻,是他伸手抱住了我的脑袋,但越砸伤了他的腕关节。
对于被称为心外科圣手的他来说,手就是一切。
而现在,他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
宋砚辞本来是最年轻的心外专家,也是享誉全世界的天才医生,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刚将离婚协议寄给他。
接着,我买了机票出国。
大学的时候,我一直都很想去法国。
去看看埃菲尔铁塔,站在香榭丽舍的大街上看看极乐世界。
我换了手机号码,跟从前的所有人断了联系。
然而,就在我到达巴黎的第二周,唐钦来了。
跟他一块的还有继母。
只可惜,他们是来找宋砚辞的。
“你们来错地方了,宋砚辞不在这里。”
“唐嘉,算我求你了,不管你想要多少钱都好,求你告诉我宋砚辞现在在哪里吧!”
我看着继母跪在面前,心中没有半分波动。
“你弟弟有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只有宋医生可以动手术救他!”
闻言,我的视线有些恍惚。
我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但这一次,麦克却不像我有那么好的运气。
“那你们就该去找他,求我有什么用呢?”我的视线始终盯着远处,嗓音淡淡的。
唐钦再次开口道:“我去过医院,他们告诉我,宋砚辞已经陪着妻子出国了。”
我瞬间懂了。
他们口中宋砚辞的妻子,不是我。
而是韩楚然。
至于他们在何处,我无从知晓。
“就算你们找到了他又怎样,宋砚辞的手已经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麦克的病,再也没有人能够百分之百的手术成功把握了。
说完,我看着跪在门外的两人,冷漠地旋身回屋。
不多时,我听见门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唐钦旧病复发,在送医的途中不治身亡。
我提前结束了巴黎的行程,先一步回到洛杉矶,以唐钦亲生女儿的身份继承了他手中一半的遗产。
但这还不够。
那些原本属于我母亲的,我会全部拿回来。
不是不要,时候未到。
后来,我从程烨的口中听说,他曾在俄罗斯的边境见到过一位驻村医生,远远看过去,身形轮廓有些像宋砚辞。
宋砚辞,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似乎有些久远。
但听到的那一刻,心脏还是会突的猛跳一下。
每年,我都会去韩楚然的墓前放一束花。
我看着照片上腼腆笑着的女孩,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有种莫名的灵魂契合感。
我深吸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前方路还长,我的人生也还漫长。
朝阳光芒万丈,月亮不会奔我而来。
宋砚辞番外
我没想到这么快再见唐嘉。
刚结束了持续五个小时的手术,我眼睛酸胀,一出门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她。
她的眼睛很亮很好看,像是桀骜不驯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