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时候的意识其实已经有点模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口干舌燥，浑身像是有蚂蚁再爬，我感觉到自己被扶起身，然后擦干身体，被披上了一层衣服，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和意识，没有注意到，她们没有给我穿小衣和里裤，只是给我披了一层薄纱，姣好的身躯在红色的薄纱下若隐若现，诱人垂涎。

两个妈妈架着我，一打开房门，我感受到久违的冷冽的夹着风雪味道的空气，意识似乎一下子清明过来，我感受到自己被裹在大氅下面的身躯，没有贴身的衣物，我又开始挣扎，

“六小姐，别着急，咱们马上就到了！”

李嬷嬷示意两个老妇加快脚步，万一再给这可人儿冻出个好歹坏了夫人的大事，她们这些差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前还听过丫鬟们说过，谁谁家的小姐被自己的父亲、丈夫为了官职、银钱送了出去，我还暗自庆幸过，即使再不受宠，起码自己有姨娘在身边，家里也没有过姐妹被送人的事情，我只想守着姨娘，偏隅一角，现在竟然都不成了，眼泪从我的眼角划过，

我睁开双眼，看向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踏出去过的地方，紧接着，被远处的画面刺激，瞪大了双眼，因为我看到了姨娘被两个人抬着，不断的像我这边伸手，而她的背后竟然血淋淋的，

“姨娘，姨娘！”

我开始疯狂的挣扎，想要挣脱两个妈妈的手，大概是没想到软绵绵的我，突然有了力气，一时没有抓住，竟然被我挣脱成功了，我紧紧的捂着大氅奔向姨娘的方向，路上都是雪，还等我冲到她身边，就被滑到，我感受不到痛，只想赶紧到姨娘身边，

我一边哭一边往姨娘那边爬，姨娘看到我的样子，也满脸的泪水，

“月儿，月儿！”

当我即将爬到姨娘身边，出现在我眼底的是一双绣着繁杂图样精致无双的鞋，我沿着鞋向上看去，深蓝色对襟兰花长裙，保养得宜的双手握着秀帕，

我知道是大夫人，我顾不得其他，赶紧跪在大夫人面前求饶，

“夫人，求你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当牛做马，求你不要把月娘送人，不要打姨娘！”

大夫人的眼里没有喜怒，仿佛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一般，

“月娘，你看看你姨娘。”

我听到她的话，看向姨娘的方向，姨娘平时特别爱干净，总是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即使再恶略的环境，她都会在自己的鬓角别一只簪花，

可是现在，她满脸的泪水，鬓角的花早就不知道所踪，背后鲜血淋淋，趴在地上，抬头看向我，眼里充满愧疚，怜惜，不舍，

这一刻，我突然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是啊，大夫人哪里需要我当牛做马呢，她现在只需要我去换取大哥哥的前程，这就是我的价值，各人有各命，我不想认命，但是现在，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