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粗壮的嬷嬷婆子一股脑地钻进了屋里，直接将谢止水按在了地上。

其中带头的嬷嬷请示道：“娘娘，这催产药熬好还要暂时等上一会。

”谢千灵眼神一冷：“等？这么冷的天，你让我等。

”她说过去，一脚踹在谢止水的肚子上，绣花鞋上的泥巴沾满谢止水的衣衫，“给我破膛开肚取出来，反正也是夭折，留个尸身就够了。

”“不……不要。

”谢止水感觉到肚子上疼痛，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痛苦的扭动，她的内心一片绝望。

孩子，是娘不好，娘不能保护你。

橙儿悄摸摸地从桌子上拿起刚才裁剪衣服的剪刀，站起身恶狠狠地扎在了谢千灵的胳膊上。

谢千灵一阵吃痛，她往后退了几步：“啊，你这个死丫头……”橙儿吓得手里的剪刀掉到了地上。

几个嬷嬷一看谢千灵受伤，赶紧将橙儿踹在地上，拳打脚踢。

谢止水发现按在身上的手已经松开，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姐，跑。

”橙儿痛苦地惨叫着。

谢止水疯了一般往外面跑去，求生的欲望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可是她太笨重了，刚刚跑出房门三步，就被一个嬷嬷追上来，推搡到了地上。

她摔倒在了满地的白雪里，她挣扎着往前爬了一点，却再也爬不动了。

肚子上的重击让她彻底失去了还手的力气。

谢千灵站在门口，被人包扎着伤口，一双杏眼看着趴在地上如烂泥一般的谢止水，嘴里恶狠狠地说道：“给我剖开她的肚子。

”几个嬷嬷手里拿着剪子刀子，直接走了过去。

谢止水眼里都是绝望的泪水，她被人如案板的鲶鱼一般翻了过来。

抬头看着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大雪，一片一片落到脸上，凉到了人的心底。

孩子，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呢喃。

刀子割破衣服的声音，刀子割破血肉的声音。

“啊……”栀子院里惨叫的声音传遍整个府邸，冬季下过雪的空气，将她的声音更好的散播了出去。

鲜血流了满地，谢止水已经痛的没有了知觉，她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肚子里突然一空，然后耳边是嬷嬷们的声音。

她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意识正在涣散。

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她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天空，一片鹅毛一般的大雪落到了她的鼻尖，最后化成一摊冰水，混进了她的泪珠。

谢千灵巧笑着走近，蹲下身附在她的耳边：“我的好姐姐啊，我还忘了告诉你，你外祖一家一百一十八口人因为通敌卖国昨日已经在午门斩首示众了。

”“为？为什……么？”她痛苦不堪，轻声呢喃。

外祖父一身傲骨，临死却要受如此大的屈辱。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好外孙女。

姐姐，你看这大雪像不像三年前你遇到姐夫的那场雪，姐夫当时可在雪地里等了你足足两个时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