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来了，没有带朋友，她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

烧烤房里零星地坐着三、两个客人。白姐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说：“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端上来吧，快饿死我了。”我点了点头走进厨房。

我对小马说，墨西哥羊肉串20串，萨达姆烤鸡翅20串，本拉登烤牛心20串，外加5只拿破仑烤火鸡，6条英格兰烤鱿鱼……再来一大杯炮轰伊拉克。这就是“疯狂烧烤房”的招牌烧烤。所谓的炮轰伊拉克，就是把新鲜的番茄汁倒进啤酒里，喝起来像是发了酵的马尿，还他妈是来了例假的母马尿的。小马兴奋地说：“吴哥，外面来了不少人吧！”我说：“就一个人。”小马就愣了。

我把烧烤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白姐哧哧地笑着说：“后厨的原材料都用完了吧？再来了客人你打算让他们吃什么。”我也笑了，我说：“让他们吃我吧。”

那天，我和白姐喝了很多的酒，都醉了。我把母马尿倒在满桌的烤肉上，我大嚷大叫着：“总部那帮人懂个屁啊！这他妈才叫炮轰伊拉克呢！看到了吧，满桌子的臭肉！尸体！”

白姐那天也很嚣张，大杯地喝酒，陪着我一起尖叫。

酒后，我和白姐一起去KTV唱歌。我抱着麦克风，疯子一样地吼唱着：

我在遥望，大街之上

有多少饭店在默默地开张

昨天已忘，掏干了钱囊

我要和你重逢在赚钱的路上

呕也……呕也……

后来，白姐跟我说，他老公就是做加盟连锁公司赚到的第一桶金子。加盟，就是先忽悠你加入进去，然后再蒙干净你兜里的钱。我说，我去过“疯狂烧烤房”的样板店，生意好的很。白姐说，你有没有想过，在那里就餐的人可能有一多半是他们自己的员工。还有可能那个店的生意是真的好，但是不一定你就能够做好。我沮丧地说，我想要勤劳致富，不想再当鸭子，难道我错了么？白姐说，你是理解错了，勤劳致富，就是让别人勤劳，让自己致富，你有个好的思路就足够了，很多事情是要让别人去代劳的。

三 初入商道

（13）

我转让了“疯狂烧烤房”，我没有还欠总部的三万块钱，这个问题留给接我店面的那个傻逼来解决吧。我很欣慰，我终于不再是那1%。

那天，我在酒店宽大的双人床上把白姐伺候舒服后，她说：“一凡，听姐告诉你，钱不是你那样赚的。”我们在KTV唱歌的那天晚上，我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白姐，我是感觉她人很真诚，没有把我当鸭子来看待。白姐说：“我有个朋友在做建材生意，我介绍你去当业务员吧。你就说是我姨家的表弟。”我问：“你朋友一个月能给我开多少钱的工资？”白姐说：“没有底薪，全靠你自己来拿提成。”我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说：“你是想让我勤劳，让你朋友致富吧。”白姐说：“听话，缺钱花了姐给你。”白姐说话的声音很柔和，让我突然想起了妈妈。上大学的时候，我为了姜美惠一次又一次地向家里要钱，妈妈每次给我寄钱后，都会打电话来说：“妈知道你上大学开销大，缺钱了就给妈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眼睛潮潮的，我努力没有让泪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