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我们又一次出工，同样还是那家人。不过，这一次，我们做了一点小动作，因为头儿说那家人太顽硬了，不给点颜色，他们是不会怕的。

我们就改在晚上出工。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们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那家住房前。那时已经不早了，那家人估计是睡了，屋里黑乎乎的。强子就让我们在屋外大喊大叫，甚至唱起歌来。你想，一百多个人的声音，像狼一样的吼叫，不说睡着的人，我甚至觉得，即使死了的人，还会从棺材里被吓活过来。

可是这家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的耐性真是好！强子说，咱们来点刺激的。于是我们从车里拿出早准备好的鞭炮，一串接一串地在门口放，还偶尔把几个单独的小炮扔到窗户上。

我清楚地听到屋里有孩子被吓哭的声音，可是他们仍然按兵不动。我们正想搞大点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我们火速跳上汽车，分几路逃窜。

正是这一次，让我知道，其实我们所干的事，是犯法的。但是强子告诉我，警察来，只是作作样子，不会真的抓我们的，像这样的“钉子户”，他们也早就烦了。

我听了强子的话，心也就放了下来。

Ｃ

我们大概每周出工二三次，也就是说，我每周只能有二三百元的收入。这样的收入，远远不够小青花的。那个女孩，虚荣得让人害怕。但是我又无可救药地迷上她。约会了几次，她连手都不让我碰，这让我心里很窝火。她说，你花这么点钱就想碰我啊，那人家给个万儿八千的，我还不得主动送上门啊。

真他妈地郁闷，看来，有钱真就老子了！我对小青说，你等着，我会给你挣很多很多的钱的。小青说，好，这才给力嘛。说完她媚眼一飞，给了我一个飞吻。我看着她的小样，恨不得一下子把她压在身下。可是，我没钱。钱啊，我的钱啊！

强子最理解我的处境，他同情地对我说，哥们，我表妹可不是一般的爱钱！你现在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挣更多的钱，二是换个妞。我看着强子，郑重地告诉他我是真的喜欢小青，当然不可能换。强子说，那你只有选择第一条了。

我于是真的选择了第一条，挣更多的钱。怎么样挣呢？拆迁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我们这些人被分成了两种，像我们干的，是低级的一种，叫“人头”。因为我们只是充充人数，撑撑场面。而另一种，则是属于“打手”的一种，需要有点付出精神，也就是说，到不得已的时候，得出手打人，甚至用刀用棍，出手伤人。

我开始觉得有些发怵，毕竟从小到大，我没有打过人。可是小青给我的压力，让我没有退路。那个妮子，已经在向我示威，说有个更有钱的男孩儿在追她了，如果我没钱，我们就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