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眼瞧着就是入宫的日子了，你若是品行不端也早做打算让我们家仪姐儿顶上就好。”

“娘……”她差点就露馅了，又将话头给掐了。

“小娘说的是，那她们就不必受罚了。”她虽然顽劣不堪，但也听她这小娘的话。

但因着要入宫了，夫子的课自然也停了，教算筹的夫子望着如今的王圆圆颇为惋惜道：

“可惜了，如此天资聪颖好学竟生于女子，她也甘为人妇可叹可惜。”

以前我不懂夫子不止一次说过我为何是女子这样的话，现在这番话我悟了。

同是人也，则同是心性。

女子不因以无才便是德为荣，足行万里书万卷，常似雄心似丈夫。

见过身为皇后的表姐后，她也不像以前那般爱笑了。

浑身上下都是贵气十足，举止优雅。

她对现在的王圆圆颇为不满意，继妹的眼神太有野心了，吸引不到此时的皇上。

“妹妹，你这宫女倒是不错，不过为何蒙着面纱？”

“禀皇后娘娘，这是我那姨娘没见过世面的妹妹，她脸上长了脓疮怕吓着娘娘，就不便见您了。”

“如此无妨，我便不强求了。”皇后念着亲情便把我们姐妹俩安置在了离她最近的院子，一来是让人知道王家的秀女是皇后娘娘的人。二来也是想创造与皇上独处的机会。

这样一来，我去观星阁也能名正言顺了。

4.

早就听姑父说过宫里的观星阁有好多我不曾看过的推演算筹书。

起初是我买通了这儿的侍卫，等司天监的太史令走后我才溜进来看看书。

有时候也会将自己在书中所看到的记下来，我认为所处的世上应是天圆地方，又将星宿排列一番。

想要证实我心中所想必要好好观测一下，当然女子闯入很是不妥。若是东窗事发我也不会报出姓名，能观星辰足矣。

因我推算入迷，没瞧见侍卫大叔帮我放风打的手势，就这样我被太史令逮住了。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要揪着我这小宫女去跟皇上告状，我死活都不肯说出姓名。

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演算过程，他便放了我。

末了还丢下一句，若是我喜欢可以常来。

他也说了跟先生一样的话，但我想女子既然能弯弓射箭、观星辰、工诗文、通医。

待将来就算不当官也能有一番作为的，也没有收女官的先例。

之前我记得游船会皇上才宠幸的我，没想到继妹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他被皇上看上了，不过是趁着皇后娘娘难产之际动的小手脚。

这妹妹倒不是池中物，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因为我早就知道会来这么一出。

就像是知晓皇上遇见喜欢的人便会生出强烈的占有欲，会对我的尸骨那样的凌辱。

生的这般样貌的儿女，入了宫迟早也会成为六宫粉黛中的一人。

皇后曾说过：“牡丹虽好国色天香，但独自盛开的芍药也别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