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6

没想到我和韩英慌忙逃窜，居然能正好遇见梁安帝程珩。

他看重武侯，因此对韩英也颇为关注。

听闻我受了伤，还特意安排医官照顾我。

韩英本想带我一起谢恩，但我拒绝了。

「你将我当作侍女就好，我不适合面见梁帝。」

韩英被我劝住，独自去见了梁安帝。

我在韩英的马车上，任由医官包扎伤口。

马车外传来阵阵锁链声。

我闻声看去，只看见几个梁国士兵围着一个女人，嘻笑着扯烂女人的衣服。

我没看清女人长相，医官却顺着一起看过去，然后说：

「那是投降的大安公主，狐媚子似的，一门心思奔着陛下去，还疯疯癫癫说着要做陛下贵妃，她也配？」

我垂眸，未再多言。

只是车帘放下的那一瞬，姐姐似乎心有所感，竟然强撑着抬起头，和我对视。

我听见她凄厉地大喊。

「洛杳——洛杳！」

「你害我，都是你害我！！」

我害她？

姐姐，你怪错人了。

上辈子，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那些肮脏又臭气熏天的兵卒，辱骂嘲笑，还有被扔到我面前逼我咽下去的猪食。

姐姐，贵妃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是我用命换回来的位置。

只是你——你忍得了吗？

7

梁安帝多疑，梁军部队里都是他的眼线。

姐姐白日那般哀嚎，自然被人报到他面前。

天刚黑，他便遣了个太监叫我过去。

韩英什么都不知道，她担忧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示意她没事。

程珩的马车宽敞奢华，在最中心。

我恭敬跪坐在一边，看美貌侍女为他倒酒。

程珩端着酒杯，语气漫不经心。

「孤倒是没想到，公主胆子竟然这么大，敢混入我梁军之中，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道：「陛下既然叫我来，那就不是想杀了我的意思。」

「况且我活着，才能对您有用啊。」

程珩挑眉：「哦？」

他使了个眼色，侍女们乖顺退下。

我跪坐在侍女方才的位置，给程珩添酒，一边道：

「陛下刚攻下安国，百姓人心惶惶。若是我以安国公主的名头成为后妃，时常劝导百姓放下国仇家恨归顺梁国，对您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想法倒是不错。」

程珩忽然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

「可你毕竟是安国公主，我又如何能信你？」

我面不改色：「相比于被梁国士兵随意凌辱的安国公主，我更想活下去。」

程珩看了我很久，似乎是在验证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然后他松开手，笑了一声。

「你比你那姐姐，可聪明了不少。」

我淡淡微笑：「我也这样觉得。」

父皇宠爱姐姐，将她教成娇纵胡闹的性子，以为自己发发脾气就能得到一切。

我不一样。

从小想要什么，我得自己去争去抢。

我只能靠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