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僻静无人,我借着月光一路小跑,碰巧撞见月光下,一群黑衣人拿刀,围着
一个白衣服戴面具的人。
白衣服的显然十分厉害,黑衣服的一拥而上也没讨到便宜。
他们打得死去活来,我躲在墙角后面晕了又晕。一个黑衣人被白衣服一脚踹飞出
来,刚好飞到我脚边。从他身子下面流出血来,血水蜿蜒成一条小溪,流到我脚
下,打湿了我的布鞋。
我忍了又忍,没忍过去,眼一闭,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掐醒。只见打斗已经结束,黑衣人躺了一地,那个白衣
服戴面具的,被血染成了红衣服,正用剑撑着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带我离开。]他说。
我看着他那身血淋淋的白衣,又想晕。
一把剑横到了我的脖子上。
[你想在还想晕吗?」
我用指甲狠狠掐了大腿一把。
[不晕了。」
我提着三块白豆腐出门找秀才,到了晚上,领回家一个穿白衣服血淋淋的男人。
阿娘打开门,只瞧了一眼便想要尖叫。
可是我已经忍身边这个血淋淋的人忍了半宿,骤然见到阿娘,率先忍不住,抢先
一步晕在了阿娘怀里。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
铺子没开张,阿娘在院子里泡豆子,西厢房里躺着那个白衣服的人。
哦,不是白衣服了。
他换了一身阿爹的粗布裳,只是仍然戴着银面具。
我跑去院子里问阿娘怎么回事。
「昨天你昏过去以后,那个人跟娘一起把你搬到床上。你说说,你还没嫁人,他
一个陌生男人,怎么能……
可惜我完全抓错了重点。
[他说什么了?他叫什么名字?他有没有用剑威胁你?」
阿娘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没有。他的事,咱娘俩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去看看他醒了没,醒了让他快
走。」
我又跑到西厢房去,白衣裳——暂且先这么叫他吧——头底下枕着他那把剑,睡
得正香。
我瞧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从床底下翻出一本书来开始念。
秀才教我的字不多,遇着不认识的字,就用「圈]来代替。
[学而圈习之,不亦圈乎。有圈自圈方来,不亦乐乎…….]
如此念了半刻钟,床上的人叹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道:「你拿过来,我教你
念。]
我把书往桌上一扣,欣喜道:「白衣裳,你醒啦!]
[..….你这样念书,想不被吵醒,很难。」
事实上,白衣裳根本走不了。
他伤得不轻,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要我搀着才能快速离开那条小路。
问题是,他不走,我和娘住四方小院,怎么能藏下一个大活人,况且,还是个男
人。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白衣裳把他的剑又拔了出来。
表示他虽然伤得很严重,但取个把条人命还是易如反掌。
阿娘和我没话说了,只想着把这尊大佛赶紧治好,快快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