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兮顿时庆幸，还好朕还有太师在！

杜之远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江凌，问道：“老朽不懂了，请小友赐教。”

江凌笑道：“君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认为，君为舟，民为水，君能御万民，则君行万里，不能，则舟毁人亡。”

“有理，所以呢？”祁音兮疑惑的问道。

“所以天子与门阀之间的战争不是硬碰硬，而是谁先执掌民心。”

“天子有最天然的优势，天下的百姓都发自内心的敬畏天子。”

“天子竟然不知道他最大的力量就是天下的百姓，却把目光挤得狭窄不堪，只放在了这一隅朝堂！”

江凌冷笑一声，道：“真是废材啊。”

杜之远皱了皱眉，道：“小友慎言！不可辱我主！”

江凌赶忙行礼道歉。

祁音兮见杜之远维护天子，江凌道歉的样子，不知为何，更加难受了。

他道歉的对象是杜之远，而不是天子，所以他心里，天子依旧是个废材。

祁音兮幽幽的想着，她好委屈：朕困坐皇宫，又如何能统御万民？

“百姓贫困，如何办学，与门阀相争？”

江凌笑了笑，道：“曾有一位伟人与我说过，想要做成一件事，要弄清楚两件事。”

“哪两件？”

“谁是我的敌人，谁是我的朋友？”

祁音兮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按照你的说法，门阀是‘我’的敌人，那‘我’的朋友是谁？”

“是在道路上与我们一致或者相像的人们，门阀？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江凌坏笑着看向了祁音兮，“现在你该问问他们是谁了。”

坏！

这人坏透了！

祁音兮就感觉自己好像方才带来的‘脩’，躺在了他面前的砧板上，任由他摆布。

祁音兮咬牙道：“那么…江公子，他们是谁？”

“现如今的齐国的门阀之下，还有商贾阶层，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列！”

“他们地位比之平民百姓要低得多，但是他们有钱啊！”

“他们想要获得名声，想要改变自身的阶级地位，所以他们依附了门阀，门阀却瞧不起他们，他们同样憎恨着门阀。”

这一番话，说得祁音兮与杜之远沉思起来。

“所以他们就是‘朋友’！”

“错！”

祁音兮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服气！

朕可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的！

还错？

江凌站起身来，正色道：

“他们是可以团结的对象！”

“但，他们不是‘朋友’！”

“他们只是与‘我’的道路相似，但绝不相同！”

“他们憎恶门阀不假，但他们同样想成为门阀！”

祁音兮仰望着江凌，阳光洒落，闯过他的轮廓，形成光影。

若他是朕的心腹，可以让朕依靠，该有多好啊…

“那朋友是谁？”杜之远发问。

“百姓！”

祁音兮再也忍不住，发问道：“可天子困于京师皇宫，如何越过门阀，统御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