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化疗毫无起色,胃癌让她连进食都变得十分痛苦,祁绒没坚持多久,签署安乐死的协议后甚至解脱般舒了一大口气。
她是个孤儿,所有的积蓄都用作治疗,她死了,世界上都不会有她活过的痕迹。
但人的本质或许都是贪得无厌的,浑浑噩噩地等死过程中,她躺在洁白无尘的病床上,陌生的医生把针管扎进血管里,她突然又后悔了。
明明她才二十九岁,还没有活够。
幸好,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
“嗡——”
一声震动打乱了祁绒的思绪。
地上有一个防水袋,手机在里面震动。
但祁绒无暇兼顾。
“哗啦。”
拖着疲软的身体从浴缸里爬出来,祁绒感觉自己就像志怪里的水鬼,浑身被泡得发白,手腕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划痕很长,上面还在不停地渗血,把她的半边胳膊都染红了。
顾不上接电话,祁绒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卧室里一片狼藉,这幅景象看得祁绒懵了片刻,才根据记忆找到家用医疗箱、
消毒、止血、包扎。
身上的白裙被血水染红,祁绒随手捡起一块干净的床单,清理水渍。
因为失血过多,她身体疲软,只来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裹着布条一样的床单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睡醒已经是隔天中午,祁绒头昏脑涨地从床上爬起来,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她感冒了。
房间里还维系着昨夜的惨样,祁绒虽然难受,但还是去浴室冲洗干净血迹,打电话找人来清理家里的狼藉。
漆黑的屏幕亮起,上面有十来个未接来电。
一个来自“谢徵哥哥”,剩下九个都来自“鱼鱼”。
来电界面退出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一份遗书。
祁绒看了两眼,点击删除。
原主是富二代,年纪轻轻就拥有不菲的房产,现下的所在地就是其一,是她外婆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大平层的江景房,虽然不常住,但家政阿姨也会按时打扫。
祁绒给相熟的阿姨打了个电话,要她得空了马上过来。
刚挂点电话,又一通来电打了过来。
上面是熟悉的名字——鱼鱼。
祁绒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才按下接听键。
“喂……”
“殊殊!”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女声,“你终于接电话了!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说好的直播澄清你怎么不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偏偏你的电话还打不通!算了,你先不要登录微博,我们下次再把场子找回来!”
“昨天感冒了,所以睡得早。”就算清了桑,祁绒的声音依旧带着沙哑。
鱼鱼对她的声音很一向敏感,察觉到她声音里的嘶哑和疲倦,急得大叫了起来:“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一定是最近糟心事太多,你要注意休息,先把身体养好!”
鱼鱼生怕她想不开。
祁绒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