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府一直是一块儿硬骨头,若是能通过儿女情长拉拢,想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大约认为言星沈这张脸,还可以有旁的用处。
言星沈面无表情的盯着那门槛,心头冷笑一声,聪明的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也是不计其数的。
梁月落,倒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
“来人。”心思百转,言星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复又站到窗前,天边的月色已经隐匿,有浅浅暖色从东方跃升上来,看起来天似乎就要亮了吧。
“去查查梁家小姐,近些日子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身后黑衣人无声无息跪下,言星沈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属下遵命。”黑衣人悄然离去,像是一只随风舞落的枯叶蝶,无声无息。
梁月落在梁府中躺尸三日,终于不情不愿的迎来了她在这个世界中最不想看到的人。
“妹妹,之前你救的那位小言公子送来谢礼了,父亲让我唤你过去前厅。”梁天远人未至,音先行,浑厚的声音像是那扑闪着跳上树梢的鸟儿一样,眨眼间便从窗户飞到梁月落的耳中。
梁月落一手捏着一块儿莲花酥,另一只手端着一杯清甜的香茶,闻言嘴巴一瘪,含在口中的莲花酥顿时就不香了,手中那香茶却瞬间失去了芬芳。
“妹妹!”没有听见梁月落的回答,梁天远也不等通传,大长腿一迈,一张红扑扑的脸便在窗外凑到了梁月落眼前。
“你怎么不说话?”他显然有些兴奋,一路行来说不定都是用跑的。瞥见他额角的汗珠,梁月落在心底默默念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动作优雅的将那莲花酥扔回盘子,才淡淡抬眼看着梁天远,“我听见了,但不想去。”
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是个人都应该听得懂吧。
梁月落觉得自己态度很是分明,遂扬起脸庞看着梁天远,“二哥替我回了吧。”
“为啥不去……”梁天远一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脑中乍然灵光一现,“你害羞?”
“二哥,瞎说什么?”梁月落心头一梗。
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不对,你全家除了本姑娘都害羞。
梁月落忿忿瞪了他一眼,“哪有姑娘家这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二哥?”
她可是堂堂梁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为什么要去见一个陌生男子。
闺训呢?矜持呢?
梁月落噘噘嘴,见梁天远傻啦吧唧的,又补充问道,“为何爹爹让我去见他?”
梁天远轻轻“咦”了一声,“妹妹难道当真在害羞?”
“害羞你个大头鬼!”梁月落无奈扶额,恨不能一根手指头戳到梁天远的脑门儿上。
见梁月落怒了,梁天远却是猛地松了口气,“没有害羞,没有害羞,妹妹这模样正常得很,前面那羞答答的模样……”
“二哥错了。”话音未落,瞥见高高扬起的手,梁天远像是一只兔子一样跳开了来,“那家伙说要当面感谢你的大恩大德,父亲和母亲推脱不过,所以才让我来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