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血沿着指缝滑到指尖,最后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感觉不到痛般,她站了起来,脚步踉跄着扶着楼梯往上爬。
一年前,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欢天喜地的从这里经过。
一年后,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带着千疮百孔的心爬上去。
卧室的门没关。
向晚坐在两人的婚床上,撑着手,笑吟吟的看着蹲在她身前,握着她脚踝给她包扎伤口的傅璟西。
画面温馨美好得刺眼。
他们像对新婚燕尔的夫妻,而她是个外来者。
到此为止吧。顾安安默念。
听到声响,傅璟西侧目,英挺的眉紧蹙,眼底的不待见太过明显,刺得她身影晃了晃,下意识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
“你跟上来做什么?有我在,不会给你第二次伤害晚晚的机会!”
顾安安盯着他,嗓音苍凉缓慢如迟暮老人,“傅璟西,我放手了。”我成全你们,你满意了吗。
“什么意思?”
傅璟西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心倏地跳漏了一拍。
京城人尽皆知,顾家大小姐顾安安疯狂迷恋傅璟西,曾向全世界宣告,此生非他不嫁,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更是为了嫁给他,使出的手段卑劣至极。
这么爱他的顾安安会说放手?
渐渐的,傅璟西眼神讥诮起来,“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
他眼角眉梢,浑身每一个细胞都透着不耐,“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对我没用,因为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这种表里不一、蛇蝎心肠的女人!”
顾安安咬着唇,眼神里刻满了死寂和空洞。
他的话,像利刃一般,每一个字,都在她心里剜上一刀。
她翕动着唇,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不爱就不爱吧,我想通了,离婚吧,我成全你们。”
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两个人的别墅,她像透明人般活着,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做出出格的举动时,才能换取他厌恶以及,她刻意忽略掉的恨之入骨!
“顾安安,你说嫁我便嫁,说离便离?你把我傅璟西当做什么了?”
“为什么那么恨我?”她问,如死水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
这话,宛如点燃了引线般,将他心底里的黑暗情绪尽数点燃。
“就因为我无意称赞晚晚琴弹得好,你便派肮脏的乞丐去强暴她!你的父母阻拦你,不让你嫁给我,你便在他们车上做手脚,导致一死一伤!”
他说,“你丧尽天良,连至亲都杀。”
他说,“你残害我最爱的女人,你该死!”
男人神情陡然暴虐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掐在她弧线优美的脖颈上。
她的脖颈,那么细,那么羸弱,仿佛一掐就断……
“我没有……”
不是她,这些都不是真的,她解释了无数遍,可是,为什么没有人信她?
肺部里的空气一点点抽离,窒息的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顾安安抬起手,用力去掰傅璟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