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跟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但其实裴璇事事有白妈妈，我们这些普通的妆娘并不受重用。

尤其是每月初十，裴璇去大相国寺礼佛，白妈妈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每每寅时不到便起身张罗。

我跟在裴璇身边已经整整三月有余，虽只是梳头，但隐隐约约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裴璇偶尔提及当今圣上时的一脸娇羞。

比如她对云嫔的百般针对和嗤嘲。

又比如，她每月去完大相国寺后，回来的衣衫上虽有檀香，但发丝里却是当今圣上才能使用的龙涎香。

今日，又是初十。

裴璇躺在塌上，阖着眼将双手浸在一盏乳汁里。

一个妆娘用撕成小片的棉絮蘸着乳汁，轻轻敷在她的面上。

我跪在她身后，为她梳头。

挽髻的时候，我大着胆子进言道：「殿下，这次的头油是否还用金风玉露?」

这是我前些时候特意调制的头油，味道芬芳，气味独特。

白妈妈特地找人验了，是护发滋养的上品，才准许出现在裴璇的梳妆台上。

裴璇睁开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美眸中自得不已。

「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用吧。」

我不再言语，专心致志地打理好头发。

「殿下，时辰快到了。」白妈妈提醒道。

裴璇张开双手：「本宫今日如何?」

「殿下花容玉貌，举世无双。」

听了这话，她满意一笑，昂起了下巴：「这是自然。」

我跪在她身后，唇角轻扬。

只要宫内那位足够聪明，那这一次裴璇的大相国寺之行，恐怕不能称心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