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听后却笑着摇摇头，“果茶味甜，小老儿这牙怕是受不住，无福消受了，哈哈哈……”

阿玉也不气馁，送走了老人，余光瞥见码头上席地而坐的几个挑工，正啃着干巴巴的饼子。方才阿玉脆生生的声音似乎传到了他们耳朵里，此时正时不时往榕树下张望一眼。

阿玉见机会来了，便隔空朝他们推销：“冰凉的果茶饮，酸甜解渴，只要三文，要来一碗吗？”

只见那些个挑工交头接耳了一阵，便来了个人朝着阿玉的摊子走来。见阿玉篓子里摆着好几个陶罐，好奇地问道：“咋这么多罐子？”

阿玉笑着答：“拢共有三种口味的果茶，价格都是一样的。”

那挑工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回身招了招手，码头上那四五个人不明所以，便一起跟了上来。

阿玉见人都来了，便又解释了一遍，于是这六个人便把三种口味的茶饮各买去了两碗。

这年头水果本就不多见，一般也都是大户人家才会采买些时令果蔬，他们又见阿玉的篓中还有毛桃，要价两文一个。

野生毛桃个头并不大，却是稀罕水果，城镇集市偶尔能见挎着篮子来卖山枣的，数量也不很多，其他品类的水果几乎寻不到。两文钱一个的毛桃对于每日收入三十文上下的挑工来说，算不得十分贵，他们见着新奇，每人便又各买了一个桃子。于是阿玉这第一单生意便收入了三十文。

几人喝完凉茶，又吃了清爽脆口的桃子，瞬间连干巴巴的饼子也不噎喉了，浑身暑气褪去了一大半，通体舒畅，只觉干劲都添了几分，午后定能多挑几担货物。在榕树下小歇片刻，便互相推搡笑闹着离开了。

阿玉趁着这间歇将碗拿去河边洗净。不远处三两聚集着的码头工人见榕树下似有人热闹贩卖着什么，便也凑上前来打探一二，虽并不是每人都舍得掏钱买茶水吃，但也陆续销出了十来碗果茶与七八个毛桃。

做完最后一单生意，阿玉见桶中尚有些许井水，便拿碗盛了两份果茶，用空桶提着去了布庄，赠了老板娘及方才那伙计各一碗。老板娘喝过茶水后，直夸阿玉手艺好。二人头一回说上话，却越聊越投缘，末了互通了姓名，还道下次阿玉再来出摊，依旧上她店里打井水。

阿玉折腾了大半个白日，午后归家，险些累瘫。可想着果酱已所剩无几，便拖着疲惫的双腿，又跑了趟山里，择了些浆果回来制酱。

忙完了一通，夜间洗漱后，阿玉盘腿坐于床上，将荷包里的铜板全倒了出来，细算之下这一天竟得了八十多文钱。浆果与制糖浆的甜菜皆是后山采来的，要算成本，不过是些柴火与人工，若是绣荷包，须得至少花上半个月才能挣得这么些钱。

如此一想，阿玉瞬间觉得往后的日子有了些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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