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回去,他不希望现在的她再徒添那些烦恼。
沈骆躲在凌楚思的身后对沈寻吐了吐舌头,狡黠地笑了笑。
她都没说什么,沈寻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沈寻看向凌楚思:“他都二十几岁了,你还把他当小孩。”
“比我小,当然还是小孩。”凌楚思浅浅一笑。
沈骆这时凑上前:“柠柠姐,那我哥不是小孩,你什么时候跟他谈恋爱?”
沈寻和凌楚思双双愣住。
“沈骆!”沈寻皱起眉,眉眼间带着点警告,“你再瞎说试试看?”
沈骆不说话了。
而直到三人上了车,凌楚思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刚才说了什么似的。
沈骆和沈寻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到了火锅店,三人走进去,要了个鸳鸯锅。
吃到一半,凌楚思起身去了卫生间。
洗完手之后,她转身要往外走。
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凌楚思捂着额头连连后退,刚抬头想道歉,就撞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而眼睛的主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莫名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柠柠……”
凌楚思狠狠一怔。
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神色警惕。
季霄白看着她的动作,心脏狠狠一抽:“柠柠?”
凌楚思防备地看向他,也顾不上额头还在疼:“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一瞬间,季霄白如置深渊。
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下午沈寻对他说的那些话。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季霄白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闷得他呼吸都困难。
他的脑子很乱——就像是你种了一颗橘子树,结果它却长出了樱桃,明明樱桃比橘子更贵,可你却高兴不起来,而是诧异和害怕,因为面前的事实太颠覆认知了。
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人,竟然只是三个月没见,就忘了个彻彻底底。
季霄白一时间失去了表情,一颗心好像涨大了,紧贴着胸口,每一下跳动都格外清晰。
他是那么想念她,可却再也不能踏出一步去拥抱她。
两人无声地对站了片刻,季霄白缓过神,深吸了口气先往后退了些距离。
短短的半分钟之内,他想了很多。
现在的凌楚思已经拥有了新生活,他不应该去打扰她。
而她不记得那些让她痛苦的回忆也好,至少她可以过得很开心很幸福。
至于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能多陪她一段时间,能多弥补她一些也好。
于是季霄白强撑起一抹笑,看向凌楚思:“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们家旁边姓顾的邻居吗?”
凌楚思眨了眨眼:“记得,你是?”
“我是季霄白,是他们的儿子,但我们很久没有见过面,所以你不记得我。”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从季霄白的嗓子里划过,鲜血淋漓。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除了这样说,再没有理由接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