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喜初见她时,一面是为她的侠勇所震慑,佩服得五体投地,一面看她眸间灵光流转,剑眉挑起,一双桃花似的眼睛闪动着飒飒风情,便当即芳心暗许。
弄明白了南山是女儿身后,季喜颇为遗憾:“怪不得恩公容颜美如女子,世上又少一位佳公子了。”
南山正思筹招亲后便要向季伉请辞,再独自逍遥去,却听见季喜在一旁砸杯摔盏,嚷嚷着:“什么文武双全?全是些粗鄙野夫!粗鄙野夫!”
平日在外还算端庄的季小姐难得怒而失态,大放阙词,吓得鸾碧战战兢兢,站在一侧不敢言语,生怕小姐跳起来拧自己嘴巴。
季大将军、季夫人、两位季小将军好言相劝了半天,季喜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要我说,这满场公子、将军比起恩公,远甚。”
季喜咄咄开口,吓得南山赶快喝茶:“小姐抬爱。比武不过才到三轮切磋,稍作等候,自然会见分晓。”
“唉,恩公。要是没人比得上您,我削发为尼,誓死不嫁。”
季夫人听闻,佯怒呵斥她:“喜儿,不许胡说。”
季喜这才嘟着嘴,不再言语。
季喜此言一出,南山感到无可奈何,讪讪而笑,向季伉拱手:“大将军,小姐真不愧将门之后。”
季伉笑着应承两句,又将目光投向擂台。季喜满心都想的是此事关乎自己的未来幸福,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格外的挑剔,狠不得把人家头发上的虱子都挑出来。
她一会儿说:“上衣都不穿,赶下去”。一会儿说:“头发也不束,赶下去”。偶尔看见几个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的,才娇羞着小声问南山:“以恩公看来,这人如何?”
南山摸鼻搔颈,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剑不错。”
季喜又是一声断喝:“赶下去!”
三番五次下来,南山是不敢再开口了,季喜已全然不顾礼仪姿态,好在西北之地民风粗放,也没人来笑话她这个急得跳脚的小姑娘。
不过正中了南山那句“自然会有分晓”,自一名朱衣青年登台后,季喜真是如获至宝般,喜欢得紧。
朱衣青年面如冠玉、气质温润,却丝毫不与之前的绣花枕头们相同。
他武艺超群,使得一把好枪,前前后后一连挑了十人,如此下来,招亲人选也颇有眉目了。
季喜满心欢喜,却又害羞上了,不愿开口,季夫人十分满意,细细与女儿说:“我看这孩子好得很。”
季喜扭捏了几下,脸红得赛霞飞:“母亲说好那就是好。”
能得此人人欢喜的结果便是再好不过,季伉大笑几声,招来校尉,正要鸣金宣告,招朱衣青年为婿,不想一个黑胡子大汉不声不响地从后跃起,手持巨斧,眼见就要劈向朱衣青年。
季喜惊而失声,电光火石间,南山一跃而起,腾身而至,一脚踢中黑胡子拿铁斧的手腕。巨斧“哐啷”摔落在地上,朱衣青年惊觉刹那的危险,转过身来向南山拱手一拜:“多谢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