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瑄亲手拿起来递了过去：“这一年也要劳累你了。”

蔡添喜连忙跪地谢恩，虽然每年都会有这么一回，可做奴才的能得主子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很难不感动。

他砰砰砰磕了几个头：“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荣幸，奴才谢主隆恩。”

贺瑄弯腰将蔡添喜扶了起来，剩下的人便不够资格他亲自发，陆音便端着托盘走了下去，宫人各自取了一个，等秀秀拿完的时候托盘已经空了。

今年照旧是没有陆音的，哪怕是她自己装的红封，也没给自己留一个。

宫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些，只是偶尔有几个刚调过来顶缺的小宫人不懂内情，困惑又好奇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总是难免尴尬的，但陆音也已经习惯了，放下托盘走到了一旁：“谢恩。”

宫人们乌压压跪了一地，山呼拜谢。

贺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人遣散了，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陆音身上：“新春大吉，陆音姑姑终于又熬过一年。”

陆音没什么反应，只将一本册子翻开递了过来：“这是待会儿要往各宫送的赏赐，和年前给您看的大致一样，只是悦嫔如今降了位，这赏赐……”

“按照妃位赏。”

贺瑄淡淡打断了她的话，似是猜到了陆音还有别的话要说，他面露嘲讽，“怎么，陆音姑姑现在也会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了？”

陆音有些恼怒，若是她当真看人下菜碟，两个贵人怕是早就被宫人们作践死了。

然而和贺瑄争论毫无意义。

“奴婢谨记皇上教诲，这后宫里的都是主子，确实不该只看分位，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屈膝一礼，将册子收回去转身要走，贺瑄却是一愣，陆音可不是这么好办的人。

他下意识喊住了她：“你……不争辩？”

陆音微微低下头，姿态恭谨，毫无错处：“既是皇上的意思，奴婢自然没有异议，何况这是悦嫔，奴婢也着实不敢多言什么。”

贺瑄被噎了一下，虽是实话，可听起来的确太过刺耳，他没再言语，抬脚就去给太后请安了。

等他们不见了影子，秀秀才凑到陆音身边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姑姑……”

陆音一眼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略有些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放心吧，就算皇上偏爱悦嫔，她以后也不会动你了，经了这一遭她怎么都得长点脑子了。”

秀秀有些着急：“姑姑，奴婢不是担心这个……”

她是怕陆音难过，皇上回回都护着悦嫔，不管对方做了什么，她这个旁观的心里都难受的厉害，何况是陆音呢？

然而陆音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从怀里掏出个红封来：“呐，新春大吉，万事顺遂。”

秀秀摆了摆手：“奴婢不要了，姑姑是要出宫的人，攒着以后用吧。”

陆音塞进了她手里：“拿着吧，过了年就十三岁了，在宫外都可以议亲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出嫁，以后给你的东西只管收着，就当是我给你攒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