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晟麟手里的玉佩险些被他掰断,极其用力才挤出一句话,“拖出去,乱棍打死!”
身侧的婢女更是哭的不行,“王爷,奴婢都是被侧妃逼得,侧妃心思歹毒,若是不顺着她,她便会弄死奴婢,真的都不关奴婢的事啊……”
花雨烟狠狠踹了她一脚,“下作的东西,容的到你污蔑本夫人么!”
裴晟麟眸中翻起了滔天的戾色,“把她给本王做成人彘,找最好的大夫吊着她的命,谁若是让她死了,本王便让谁陪葬!”
话落,众人大惊,花雨烟被吓得险些失语,“王,王爷,不要啊,妾,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啊……你们放开我!”
花雨烟被拖了下去,其婢女也一并扣押,裴晟麟再也撑不住,猛地吐了口血,管家大骇,忙上前扶他。
怜儿自始至终便这么冷眼瞧着,眼里的讥嘲深深,“王爷,奴婢早就说了……”
“您,一定会后悔的!”
是啊,裴晟麟后悔了。
他何止是悔啊,他恨不得马上死了。
可怕的是他自刎之前,刀下拦人的,是他恨了极久的秦晨。
秦晨把他打晕了,命管家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直至不想寻死才能松开。
管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从了。
而秦晨望着那一片断壁残垣,眸里的深沉谁也无法辩清。
三天后,裴晟麟总算是想通了,也没怪罪管家,还办了丧礼。
拿着剑便要往裴晟麟身上刺,但人都没走两步,就被相爷抓了回去。
裴晟麟如今一手遮天,深得皇上宠信,莫说只是死了两个花家的人,便是整个相府都完了,裴晟麟也不一定有事。
当朝第一个封侯拜王的外姓人,可非普通人。
裴晟麟在黛允的灵位前跪了三天,滴水未进,一语未发。
手上的伤口更是裂开又裂开,怎么都好不了,管家瞧着忧心不已,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人人都骂着他家王爷,却无人知晓他曾经受过多少苦。王妃等了他那么多年,王爷征战沙场几次险些丧命,又何尝不是为了再见她一面,才苦苦撑下来的……
黛允没有遗体,裴晟麟拿着那块玉佩放在了棺材里,一并安葬了。
待送殡的人都散去,天边倏而聚起片片黑云,细细密密的雪花落下,覆在黛允的坟头,好似是在为她送葬。
裴晟麟呆呆地站在她的衣冠冢前,仿若失了魂魄一般,一双眼中满是茫然,甚至没有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