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三秒钟，乔黎离又添了一句：“谢谢你。”

纪云来恨极了乔黎离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从来不和自己撒娇，不生气，也不争吵。

在乔黎离的面前，纪云来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纪云来很想问一问，乔黎离是不是没有一丁点的感觉神经。

“疼吗？”纪云来一直站在乔黎离的身边不出声，见她要给自己的脚踝缠上纱布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

乔黎离一愣，然后摇摇头。

今天的纪云来实在是有些奇怪。

纪云来轻笑了一声，“掉了一块肉，怎么会不疼？”

乔黎离又是一愣，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脚踝，那瓷片不过剜掉了一厘米见方的肉皮，也亏得纪云来能看见。

“这不算什么肉的。”乔黎离低头，轻声道。

纪云来的眼睛里头似是藏着一片冰海。

他低头，然后轻笑。

“是啊，算什么肉呢。”

纪云来的话让乔黎离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想问。

纪云来说完，就进了卧室，乔黎离给自己包扎好了脚，动了动发现也还好，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乔黎离洗漱完之后，轻手轻脚进了卧室。

卧室里面没开灯，乔黎离摸索着往床边走去，纪云来背对着她躺在床的那一侧，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乔黎离轻手轻脚上了床，还未躺好，纪云来忽然翻了个身，长臂一揽，就把乔黎离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纪云来的温热的鼻息洒在了乔黎离的脖颈上。

“黎黎……”

“纪云来……”

两人忽然齐声开口。

然后又一起沉默，无垠的寂静拢着月光化成了荒野。

还是乔黎离先开了口。

她说：“纪云来，我们离婚吧。”

纪云来抱着乔黎离腰的那只手忽然用了几分力气。

近在咫尺的纪云来那张好看的脸一瞬间变得寒光满面。

他咬牙，“乔黎离，你再说一遍。”

乔黎离能感觉出来纪云来的怒气。

她想，说不定下一秒，纪云来就会把她踹下床去，掐着她的脖子。

可是已经开口了，乔黎离不愿意停止。

“纪云来，我只是想和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心平气和？”纪云来冷笑，“我老婆要和我离婚了，你要我怎么心平气和？”

纪云来抱着乔黎离腰的那只手还没有松，暗夜之中的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交颈相欢的爱人。

“你本来也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不是吗？”乔黎离抿了抿唇，终于把自己思虑良久的那句话说了出来，“纪云来，放我走吧，也给你自己自由。”

纪云来的脸色已经能把整个纪家庄园都给冰冻起来，若是换成以前，他早就发火了，今天还愿意和乔黎离说话，已经算是不容易。

“你若走了，我又找谁来做我妻子？”

后来的乔黎离努力回想，当时纪云来说这话的时候，应当是有几分哀伤的。

可惜当时的她并没有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