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明月高悬,月光足以照亮眼前。
摸索着,推门而入。
墙角的炕上,只铺着一个破旧的草席。
一张毫无血色惨白的脸,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倒垂在炕边,身子看不到丝毫起伏。
而旁边的破旧襁褓里,一个面色铁青的婴儿,只有手臂长短,眼睛都睁不开,扯着嗓子哭的嘶声力竭。
凑近一看,那女人,爷爷认识。
正是那日拿着“皮”字来测的那个面相刻薄的女人。只见她眼下乌青,张着的嘴里,舌头已经不知去向。脖子上两个纤细的黑手印格外骇人。
一阵风吹过,熟悉的腥臭味,充斥着鼻腔。
炕上的孩子,哭的通体发红,仿佛下一秒,就喘不上气来。
滴水声,再次靠近。
爷爷微微侧目,借着月光,却看不到身后有任何身影。
但那腥臭,就在耳畔。
倏的回头,一张青黑的脸,双眼猩红,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面前,透过发梢的缝隙,那双眼睛能要人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女鬼出手,爷爷快速咬破自己的舌尖,抿了一口随身带的烈酒。
“噗”的一下,喷向女鬼。
“啊!”女鬼发出刺耳的尖叫身,盖过了婴孩的哭啼。
下一秒,爷爷就将准备好的黄符,贴在了女鬼的身上。
女鬼蜷缩成一团,身上冒着黑气,挣扎着,尖叫着,时不时露出青黑色的皮肤,上面带着一层浑浊的水汽,被啃食溃烂的伤口散发着恶臭。
“还我命!还我命!”女人尖叫着,眼睛却直勾勾看着爷爷。
爷爷提着口气,看着女鬼怒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故害我!”
女鬼的眼,越发的红。鲜艳的血水,从眼眶溢出。盯着她的眼,似乎眼前变得不真切起来......
女人周身被荆棘条捆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躺在炕上惨叫着。周围围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其中,就有那个来测字的女人。
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了人。各个衣不蔽体,面色浮肿发黄。眼睛,却像是一头头饥饿的狼一样,抻着脖子,看向屋内。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上空。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生了!生了!快!快带走!带走这个不祥的女人!”那个来测字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大喊着。
很快,几个小伙子,冲进了屋内将刚刚生产的女人抬了出来。
女人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可还是挣扎着要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可她的嘴里,被勒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咽的哀嚎声。
腿上,还挂着鲜血。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眼里满是绝望。女人被绑起来,装进了荆棘条编成的长笼子里。
画面一转,人群,转移到了波涛汹涌的河岸边。
那个来测字的男人,跪在最前方,大喊着:“河神爷爷哟!不敢再发大水了!这女人,是个祸害!我们把她献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