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焦急,这事殿下说了算,他自有分寸。”收割有些泄气,他慢慢地走,跟着一步抵他三步的人,一起踱向前方,“何况白公子那样的人,谁不知他本性……若非被欺负至尘埃,叫他杀只兔子,都是难的。”
“西苑再不好好管管可真要烂了!”秦虎道:“要是我,干脆取消西苑得了!殿下登即为帝,自然有众大臣分忧,现在养着,纯属吃白饭……还顺带刮殿下名声,好为自己镀金。”
说到西苑,收割忽想起一事。
他忆起白日去请许玟,在一个角落里,徒然瞥见一个十分相似的面孔,
他略带惊慌道:“秦虎,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太子殿下在雷池州、明月山狼口下救下的人?”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殿下将他的贱命从阎王爷手中夺了过来咧。”秦虎直愣愣的,依旧没反应过来。
“新来的门客,居然长的像那个乞丐,你说会不会是他?”
“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次,换秦虎驻足,“一摸一样?”
收割摇了摇头,“我们救那乞丐的时候,他浑身是伤,全程闭眸沉睡,鼻子嘴巴倒是八九分的相似,眸子我不能肯定了。”
“你这样说,改天我俩先去打探一下,这事容不得马虎,他若真是那人,保不定有什么企图,先被殿下救,又成了门客,居心何在?!”
“明日,就明日,我们一齐去瞧瞧。”收割道:“若真是那个人……我们要不要禀告殿下?”
秦虎随即摇头,“他欲醒之际,殿下溜得比谁都快,且告之寺庙众人,不可透露关于点滴,这就是怕对方找上门沾光呢!我们为何还要制造机会,让他见到太子殿下呢?找理由打发才是!”
“嗯,你说得对。“收割点头,示意起继续走。
一时,清风送达,月影斑驳一地。
二人继续走,秦虎没来由的唉声叹气。
“明日太傅入府,还不得气得跳脚,出了这等丑事……真是要脏他老人家耳朵了!”
收割紧紧端着空空玉碗,小脑袋盯着脚下鹅卵石小径,犹豫半晌,问:“你,怎么看待今夜的事?”
“一群混账!”秦虎言语一贯如粗砾。
“混账……”收割垂眸,把目光移至月影下那高大宽阔的影子上,他声音如蚊,呐呐道:“是伤人混账,还是龙、阳混账?”
秦虎一怔,他瞥过目光,看向身边的小小脑袋,不由坚冷起来:“一个比一个混账!”
收割手指一紧,脚步不由一慢,他把脑袋更低了,“你厌恶这等事?觉得脏?”
“可不是!”
收割悬崩的心陡然松下来,一滩烂泥般。
他抬起头,心灰的感受起周遭种种。
鹅卵石太硬了,膈他脚板底生疼。
月色太惨了,死人脸模样,叫人难以抒情。
秋风带刺,刮开一道道细小的皲裂,密布在脸上,又痒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