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墨送沈素出院子，往二门去的路上，不断有大妈跟徐寒墨打招呼，同时下死眼往沈素脸上瞄。

那眼神跟探照灯似的，看得沈素浑身不自在。

穿过二门，前院此刻热闹得很。

大门西侧三间倒座房门口，徐奶奶正跟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吵得不可开交。

“你家二顺，好好的把我家玻璃砸坏了，一块玻璃可贵着呢，这钱你家必须得赔！”

“凭啥我家赔！你家徐锐把我家二顺打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二顺过来，把裤子卷起来给她看看，是不是膝盖都破了。”

二顺没了刚才的精神，蔫头巴脑地走过来，小声嘀咕，“膝盖上又不是徐锐打的，那不是昨天摔得吗。”

他妈宋宝妮眼睛一横，狠狠瞪了他一眼。

二顺赶忙把裤腿卷上，生怕给她惹怒了挨顿胖揍。

裤腿撩开，现出膝盖上的两块擦伤。

宋宝妮指着伤口道：“瞧瞧，这伤多严重。要是感染了，还得上医院去打针，那得花多少钱。”

张嫂子在一旁插嘴，“得了吧你，这伤都结痂了，看着就不是今天才伤的。再说你儿子自己都说，是他昨天摔的。讹人也没你这个讹法。”

张嫂子干媒人的，惯会察言观色，再加上她耳朵贼好使，把二顺那句小声嘀咕听得一清二楚。

可宋宝妮依旧不依不饶，把个泼辣劲儿发挥到十成十。

徐奶奶能惯着她？

一点没让步，必须要赔钱。

最后还是张嫂子从中调解，说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告到派出所，宋宝妮一家可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派出所三个字，宋宝妮气焰一下子委顿下去。

最后她不情不愿地赔了两块钱，这事算拉倒了。

徐奶奶接过钱，凶巴巴对宋宝妮道：“管好你的嘴，别啥话都往外蹦。我家小墨身体好着呢，再听见死不死的字眼，我撕烂你嘴巴！”

宋宝妮呵呵冷笑，“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个病痨子，不离他远点，难不成等着病气过到自己身上？”

“你……”

徐奶奶正要接着掰扯，张嫂子捅了捅她的胳膊，向后示意了一眼。

徐奶奶怔了下，接着回转身，正巧看见沈素和徐寒墨往前院过来。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并肩走在一起，郎才女貌，身高差刚好，简直般配的不得了。

张嫂子一看他俩的样子，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徐奶奶，这事估摸成了！”

“成了？”

徐奶奶还有些不信。

两人才见了一面，中间又被二顺说了那些话，徐奶奶本以为这事肯定黄了呢。

“我说成了，就是成了。我可就等着喝你家的喜酒了。”

徐奶奶乐得见牙不见眼，“那肯定的，到时候一定过来，谢媒礼我给封个大红包。”

沈素落落大方地跟徐奶奶道了别，和张嫂子离开了大杂院。

在她走后，宋宝妮端着盆从屋里出来，往刚才徐寒墨站过的地方泼了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