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铎回头,视线落在梅清雪身下那片夺人眼球的红色上时,眼睛立刻红了,转身不由分说,一脚将程子衿踹了出去,然后转身弯腰抱起了梅清雪飞快往外走去。
“给我将这个贱人押到家庙,家法伺候!五十大板,一下都不要少!”
程子衿被踹到桌沿上,尖锐的棱角戳在她腰上,顿时传来一阵难以言说的剧痛。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丫鬟婆子七手八脚拽起腿脚往出扯去。
她的头重重磕在台阶上,发簪掉落,长发披散。
她的背部在粗粝的地面上擦过,钻心的痛楚让她无法支撑,终是昏了过去。
……
程子衿醒过来,就看到了一双精致的绣鞋在眼前晃悠。
“你醒了?”梅清雪坐在椅子上,俯身含笑看着程子衿。
此时的程子衿披头散发,后背还有血渍灰尘,脸上是纵横交错的刀疤。整个人显得又丑又脏。
梅清雪得意地一笑,抬脚落在程子衿脸上,用力踩了踩,“你说你这丑妇,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舔着脸要太后给你赐婚的?你这张脸看着就让人恶心,还要做铎哥的妻子!你也配!你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你知不知道?”
说到最后,梅清雪几乎咬牙切齿,恨意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梅清雪,你讹我的,我要去告诉他……”程子衿一面躲避着梅清雪的脚,一面试图努力想要爬起来,“你害我的……”
梅清雪伸出涂着豆蔻的手指,用力擒住了程子衿的下巴,似笑非笑:“就凭你?那就看看你挨了板子之后,有没有机会去见他吧。”
说完,她用指甲在程子衿的脸颊重重划出一道新的血痕,起身对身边婆子道:“给我好好招呼我们的夫人。”
雨点般的板子重重落在程子衿的身上,她连喊疼的机会与力气都没有,仿佛一个破布娃娃,渐渐没有了声息。
梅清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发觉板子落得有了迟疑,她道:“给我打,这是侯爷的命令。”
家法完毕,婆子上前探了一下程子衿的呼吸,朝梅清雪低声报告道:“夫人,没气了。”
“死了?也好,”梅清雪眼皮眨也不眨,拂了拂衣摆,道,“找可靠的人,用席子卷了扔到城外去。回头就跟侯爷说,程子衿挨了几板子不高兴,跑离侯府不见了。”
……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从侯府后门驶出,朝城外而去。
道路颠簸,一个物件从马车后面跌下,滚落在路面浅草处。而车前面两个马夫说得正热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车上掉了东西。
席子散开,里面的人也露了出来,女人穿着单薄的衣衫,浑身血淋淋的,脸上带着疤痕和血痕。
偶尔路过的人只远远躲开,这年月路边白骨时不时就露将出来,见怪不怪。
却没有人注意到,那尸体的手指微微一动。
好疼。
程子衿的第一感觉竟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