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倒是有一片菜地，但是没有油盐，摘了菜，炒不了，做不出好吃的，时间也不够，鹿呦就没有去摘。

今天的晚饭，也只能这样了。

林海山里说不定有不少能吃的菌菇，她记得进山的那条道旁，有条很宽的河，她前几天看到村里不少半大的孩子，在那抓鱼。她会游泳，想着自己也去抓两条回来加餐的可能性。

鹿呦正思索着明天的晚饭，怎么样才能做得丰富些。

李氏看着粥里寥寥无几的石子，眉头不由得一皱，抬眼扫了鹿呦一眼，胸口积了股气。

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饭过后，鹿呦自觉收拾碗筷，被李氏拦着，“让你弟收拾，你回屋睡吧。”

蹲在角落的鹿遇，听到李氏的话，一声不吭走过来收拾桌面。

他今天把鹿呦喊到田里，被李氏一锄头打到溪水里，得了教训，李氏罚他今晚不能吃饭。

鹿呦看了看面色不虞的李氏，又看了看默不作声，闷头收拾碗筷的鹿遇，点了点头。

鹿遇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碗筷收拾好，端到院里井口的一旁，打水洗。

鹿呦想洗个澡再睡，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又黏又臭。

想着等鹿遇洗完碗，她再打点水，回屋里冲个澡。

“阿呦，你怎么不回屋歇息？”李氏见鹿呦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不动，语气催促地问。

鹿呦说，“我想洗个澡再睡。”

李氏皱着眉头，心疼桌上那盏还点着的昏暗油灯，扯着大嗓门，冲着蹲在井口洗碗的鹿遇骂道，

“小瘪犊子洗快点！发什么愣！没听见你姐说要洗澡吗？洗完碗，给你姐打桶水，听见没！”

鹿呦被李氏中气十足的骂声，惊了一跳。

只听见，埋头洗碗的鹿遇，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

李氏又嘀咕地骂了两句，没一会儿，屋里安静下来。

鹿家小院看着不小，有四屋两厅一厨，李氏和瘫痪在床的鹿老头子一屋，鹿呦自个一屋，她爹鹿辞远也自个一屋，鹿遇和三个弟妹鹿晓、鹿离、鹿影一屋。

在李氏出声骂鹿遇的时候，鹿辞远喝了粥，默不作声地回了屋，八岁的鹿晓和鹿离也带着只有五岁的鹿影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坐在矮凳上鹿呦和埋头洗碗的鹿遇。

鹿呦等了一会儿，等李氏进了屋，才开口对鹿遇说，“你洗完碗回屋就行，我自己打水，不用你。”

听到鹿呦惺惺作态的声音，鹿遇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不行，瘸了的左腿也好像被蚂蚁啃咬一样疼。

他冷笑一声，“呵……”

昏暗的油灯下，鹿呦看着鹿遇扭头阴鸷地看着自己，明明只有十五岁的少年郎，面容疲怠，神色阴冷，像毒蛇一样盯着她。

鹿呦看了他一眼，敛下眼眸，没有理会。

鹿遇憎恶原主，恨不得杀了原主，这样阴冷的眼神，鹿呦在鹿遇身上看到过不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