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月的后背靠着裴阙的胸膛,他说话时发出的震动,顺着密不可分的身体,麻麻的传到了柳盈月的脑子里。
震的柳盈月脸颊泛热,冰凉的四肢忽地热络了起来。
黑衣人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营帐附近的树林里,不见踪迹。
等他们走远,裴阙才松开柳盈月,从善如流的牵着后者的手,带着去了秘密的营帐。
里面众人都在。裴阙点点头,副将立即喜道:“果然如此!”
柳盈月听不懂他们的哑谜,略有担心的问:“他们知道了我们粮草的位置,这怎么办?”
裴阙安抚性的捏捏她的手,笑了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柳盈月满肚的疑虑都消散殆尽。裴阙生而就为了战场,他不会输的。
她望着裴阙眼里明亮的笑意,一时间有些痴了。
“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像这样一起并排走过了。”
裴阙清朗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柳盈月才从失神中惊醒。
不知何时,裴阙已经带着她出了帐篷,在军营里悠闲的散着步。
远处有巡逻的将士,裴阙很有技巧的带着她绕开了巡逻的路线,在营帐里不紧不慢的走着。
上一次夜游,还是在六年前的上元节。
柳盈月眨了眨眼,眼神恍惚了起来,那时候二人已经订婚,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少年青涩的暧昧,懵懂的爱意,只短短的温存了六个月。
原想着大婚之后便会更加恩爱,却不想等到了越发冷淡的夫君。
事到如今,当所有的真相都水落石出的时候,才知道浪费的那六年,不过是上位者诛心的把戏。
生生将二人错过。
柳盈月知道自己没出息,明明应该生裴阙的气,可是她就是做不到。
裴阙对她好一点,自己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裴阙这才松开了她的手,紧了紧她的披风领子。
这几日冷,柳盈月总会把自己裹成一个毛团,可即使这样还是会觉得刺骨的疼。
“我已经派人去寻太岁的下落了,你放心,就算它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的。”
“到时候,我们就白首不相离。”
柳盈月不置可否,她不寄托于飘渺的希望,只在乎能与裴阙共处的时光。
“好。”
裴阙还有事要忙,送柳盈月回了营帐,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柳盈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颊上忽然一凉,竟是下起了细雪。
落在地上,很快就消融。
要是雪能再大一些就好了,柳盈月想,至少这样也算是同白首共韶华。
她抬头望着天,轻轻的呼出了一口白雾,转身进了帐内。
第二日。
裴阙一早就宣布了自己安然归来,登时王军士气大涨。
而此时,陶醉也告诉柳盈月,他要回北齐了。
边境平原宽广,细雪将枯草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晶莹。
柳盈月看着马上的陶醉,竟有些不舍,这些天,她已经将陶醉当作一个既要好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