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死缠烂打换来家破人亡惨死异乡的结局。

如今，他却主动来招惹我。

「顾云洲，你这几天都是装的吧？」

我虽是问他，语气却肯定。

我能感受到他僵了一下。

透过窗外月色，我看见他挑了挑眉，嘴角噙着冷笑。

和最近乖巧脆弱的他判若两人。

他说：「你终于发现啦。」

寒意自脊背密密麻麻往上蹿。

那是我熟悉的，来自前世的顾云洲的语气。

他也回来了。

我早该发现的。

从第一次他主动出现在家门，到他有意扮乖讨好而不再提起参加科考的时候。

我早该发现的。

既如此，那一切都好办多了。

8.

我缓了口气，转转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语气微沉：

「你捏疼我了。」

顾云洲松开了手：「抱歉。」

我抬起头直视他。

顾云洲近来的种种行为都指向一种可能——他或许对我残存着一点真心。

有，但不多。

他这种唯己主义者只是受不了自己掌控之外的人和事罢了。

我存了试探他的心思。

「兄长刚所说我不会告诉阿娘的。」

顾云洲眼底泛起寒意：「兄长？」

「棠棠，别同我闹。」

「你明知我心思不纯。」

顾云洲眼神狠戾。

这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

上一世我扯过发簪抵在脖颈要求他放我归家的时候他就是这副表情，那时候他没多说什么，只让我等他三日。

结果三日之后等来了全家斩首的消息。

我以命相挟要他放我回家，那他就毁了我的家。

现在我若逆着他来的话……

「顾云洲…」我掩下心中厌恶，软下嗓音，拉住他的衣角，做足了祈求的姿态。

顾云洲感受到了我发颤的指尖，他伸手揽住我。

「上辈子你死后我才意识到我爱的是你，所有权利名声都换不回一个你。」

「我祈求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不知道意识到重生的那一刻我有多欣喜。」

「我满怀期待在上一世我们遇见的路边等了许久，可是等不到你。」

「那我便主动来寻你吧。」

「但是你待我不同了，你不想要我，还与我兄妹相称。」

说到这里，顾云洲的掌心抚上我的颈侧，微微收力。

「你是不是恨极了我？」

我没说话。

「没关系，以前是我做错了事，你要惩罚是应该的。」

「但是棠棠，你不该丢下我的。」

顾云洲发狠似的禁锢住我，语气偏执。

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我不喜欢他。」

在他快要疯魔之前我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

他松开我，逐渐平静下来。

在顾云洲的注视中我又重复一遍：

「我不喜欢他，但是我也还没有原谅你。」

还没有，意思就是会原谅。

顾云洲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怕我反悔似的放轻了声音：

「你的意思和我从头来过？」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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