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是某些更深更广的根深蒂固的东西。

我和母妃在太阳下跪着。

母妃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发了一身汗。

9

我心下一紧，冲正坐在我们面前廊下乘凉的丽妃喊：

[回禀娘娘，儿臣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便是有错，也只罚儿臣一个人便好！母妃身体向来孱弱，是受不住这大太阳的毒晒的！]

丽妃还未开口，就听她身边扇风的侍女拍桌怒斥：

[放肆！到这个时候还敢顶嘴冲撞皇后娘娘！]

我眼神凛凛，怒目而视。

那个侍女似乎没想到我是个刚强性子，吓了一跳。

随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且说说，你为什么不肯停止缠足。]

我对上她如炬的目光，无所畏惧：

[回禀母后，倘若此时停止，儿臣这双脚，才是真真正正地废了。]

10

丽妃猛地站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身为女子，还贵为我国公主。为什么不肯停止缠足？你所说的理由，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

[不肯停止，无非是担心没有那双三寸金莲取悦迎合不了男子吧！]

[你母妃好歹也是武将世家出来的女子，怎么你们两个都这么顽固？离开男人便活不了了？]

我浑身血液凝固，我没想到我曾经钦佩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竟然是这么咄咄逼人的。

所幸刚刚母妃晕了过去，我还捂住了她的耳朵。

不然这样义正词严的指责，她是绝对受不住的。

11

我满心气愤，决心开始反击。

[缠足不只我们缠，全天下的女子都在缠。娘娘母仪天下，为何不去向天下召令不许缠足呢？]

[本宫已经下诏了，可惜……]

新后噎了一下，颇有些不自在。

[可惜没什么成果对不对？您以为我们是为了男人？笑话，我们只是为了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皇后娘娘您有没有想过，缠足的根源根本不在这些女子，而在于这整个天下对女子的审视与要求！就算是九五……]

就算是九五之尊我的父皇，也是爱小脚的！

可我及时止了损，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可就算如此，我还是顶撞了新后很多。

顶嘴一时爽的后果就是，我与母妃被关了禁闭。

在一个偏僻破落的小院里。

可我们被押走的时候，我看到了新后动摇的眼神。

这就够了。

12

再出来是因为我的青梅竹马徐钰。

他进宫来向母妃请安，却发现寝宫内空无一人。

寻找未果后竟直接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上奏给父皇。

我和母妃跪在地上，仰望着那个无限威仪的皇帝。

父皇的不忍也是很内敛的，他亲手扶起了我和母妃。

[皇后太过执拗，朕回头便整改她。风儿不要恨你母后，她本意也是好的。]

我乖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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