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我反应，程斌就像是破了防一样的对我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你害死我儿子！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你怎么自己不去死啊！」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目眦欲裂，看向我的眼神不像是对最亲密的人，反而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半张脸还是火辣辣的疼，但是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

我呆呆地看着他，有些恍惚。

那张嘴还在一张一合喋喋不休。

好像没变，但又好像变了。

「这位家属，请您冷静一下，这里是医院……」

护士听到动静，进来把程斌拉了出去。

「时妍，你给老子等着，回家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你害死了我们程家的血脉，你就是十条命也赔不起，你是我们程家的罪人！」

他的咆哮响彻了整个楼道，各种脏话层出不尽，很多的目光都射了过来，我感觉如芒在背，窘迫又羞耻。

程斌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之前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我从来没有说过重话，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疯了一样的辱骂我。

自从他母亲从乡下过来之后，三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开始她母亲待我还算客气，可慢慢的不知为何对我态度转变，经常挑刺刁难，我看在程斌的面子上，不想让他为难，一忍再忍。

可是忍耐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

这次是因为我做了饭之后，他母亲说不对口要求我重做，我回了几句嘴，他妈便对我大打出手，他妈又胖又壮，下起手来像是疯了一样，我压根不是对手。

可是明明，她知道我肚子里，怀着程家的骨肉。

2

巨大的反差让我精神恍惚，心脏抽的疼，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是变了，还是一直在伪装？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把吊瓶打完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只是当我理智回笼的时候，我再抬头，就是我跟程斌一起的出租房门口。

或许，他有什么苦衷？

我试图给他找些什么借口，可是脸上的疼和脑海里他那憎恶的眼神迟迟挥之不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意让我看清他的真面目，房门没有关紧，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程斌他妈的声音。

「儿子，你现在刚刚升职，以后的路可还长着呢，反正又不跟她结婚，肚子里的孩子不弄掉，对你可是个大麻烦。」

「是啊，我刚刚去医院还故意羞辱了她一顿，她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蛋，要不是她之前死乞白赖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让她跟我三年，她可是捡了大便宜了。」

这个是程斌的声音。

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血液凝固。

原来，是他们娘俩合谋，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害死！

我以为程斌是个体贴温柔的好男人，没想到，竟然是披着羊皮的豺狼！

胸腔里的怒火差点烧毁了我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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