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背上的查巴干也忍不住狂笑起来，他冲阿日斯兰喊道：“按照老规矩，你可以把战场上战马的尸体收走。不过，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带着你的人从此离开这片草原了。”

阿日斯兰闭着眼睛在牛背上晃了几晃，一口鲜血吐在绿草地上。按照老规矩，战马们杀死的猎狗尸体归马部落拥有，猎狗们杀死的战马尸体归狗部落拥有。马部落会用狗皮做褥子、背心和护膝。狗部落会用马皮做水袋，用马肉做干粮。这样一场战争下来，似乎又成了一次贸易交换。但是，每次战斗过后，战马和猎狗的死亡率都绝对不会超过五分之一。全军覆没，这在以往的战斗中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阿日斯兰没有让他部落的人去收马的尸体，他带着部落的人回到自己部落的帐篷前。阿日斯兰挥了挥手，狗部落的人们一声不吭地收拾起帐篷，赶着牛车，跟在他的身后，垂头丧气的向大草原的边际走去。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是要往什么地方去，也没有人敢问他们的大首领阿日斯兰。

大巫师杜拉跟随队伍走出一段路程后，突然转过头来，向回走去。阿日斯兰回头看了杜拉一眼，他不知道杜拉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看到狗部落前途渺茫，想要背叛么？

三

就在阿日斯兰为猎狗群的覆没和杜拉的不辞而别伤心和愤怒的时候，杜拉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赶了过来。

杜拉手里拿着一个被血迹染红了的草环，他把草环递给阿日斯兰。杜拉说：“我果然没有猜错，查巴干把用‘熏马草’编制的草环戴在战马的脖子上。我们的猎狗正是闻到了大量‘熏狗草’的味道，才全部变疯的。”阿日斯兰把牙齿咬得“蹦蹦”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转眼间冬天到了，阿日斯兰他们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个日夜。这一路之上，大家忍饥挨饿，由于他们的猎狗群几乎是全军覆没，夜里大家还经常会受到草原狼群的突袭。阿日斯兰自己也一病不起，他整日躺在牛车上发高烧，身体烫得像个火盆。

这天，大巫师杜拉突然拦住了队伍的去路。杜拉走到阿日斯兰身边痛心地说：“大首领，我们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牧民离开了草原就像鱼儿离开了水，猎人离开了猎狗就像战士离开了弓箭，我们再这样走下去，整个部落就全毁了！”阿日斯兰左右看了看自己部落里的人们，大家因为连日的行走、饥饿和寒冷都变得面黄肌瘦、无精打采。阿日斯兰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草原人，把信誉和诺言看得比生命都重要……除非，除非我死了……”

无奈下，杜拉只好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按照阿日斯兰和查巴干的约定，狗部落只有走出大草原之后，才能够安家。突然，杜拉听到一声惨叫。等他闻声赶到阿日斯兰身边时已经晚了，阿日斯兰将一把短刀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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