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着窗，不顾眼睛的胀痛，倔强地睁着眼，看着不停倒退的景物，灵魂却似乎飘出了肉体，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只剩下麻木。

痛！ 痛到麻木！

“小姑娘，小姑娘...”

她被司机几声叫唤拉回到现实中，茫然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是家里人出事了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惨白惨白的，怪瘆人的，上车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

她机械的侧头，看向前方的挂镜。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认出这是自己，作活死人状，散发出绝望地死气。

“到了小姑娘。”

她在凛冽的寒风中衣衫单薄，踉踉跄跄地冲向医院，奔去指定的楼层。

顾擎的视线中，突然闯入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女人。

他瞥了管家一眼。

李安是顾家的管家，又是顾擎重要的手下。

李安心领神会，上前几步，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纸递给林依依，面无表情，语气缓和似有安慰之意：“林小姐节哀顺变。”

林依依呆呆地望着递过来的纸巾，好久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发疯，如泼妇一般用尽最恶毒的话辱骂，殴打眼前二人。

但事实是，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躯体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

她双手捂住脸，想掩面痛哭，却发现早在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她挣扎着张口，想发出点声音，却如梗在喉般哑声。

她双手撑住地面，防止身体彻底摔倒在地上，一滴一滴地泪水砸落，没一会，地上积了一小滩水。

顾擎本来不想理会，但看到林依依无助绝望的样子，终是上前几步，将她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

他可没有无聊的同情心，只是怕被人看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女人。

他烦躁地抽出几张纸，略显慌张地给她擦眼泪。

眼泪越擦越多，顾擎心情也越来越烦躁，急切地想让林依依停止流泪。

后来纸巾用完了，顾擎只好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轻轻的擦去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

林依依不知道如何消化这个噩耗，身体只剩下流泪的本能。

他终是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声，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隔着衣物，他发觉她全身冰冷，于是手臂发力将她压到怀中，身体紧紧地贴着他。

顾擎皱着眉：“林小姐你里衣湿了，冬天夜里冷，我可以让李安给你买几套衣服，现在就可以换上，小心感冒。”

林依依耳边炸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他！手机里的人是他！

她缓慢地抬起头，他就是间接杀害她哥的凶手！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她哥可能还活着！

她强行逼退眼中的泪意，尽量保持平静，哑声问道：“我哥现在什么情况！？”

顾擎看着她略微有些狰狞的神色，竟有些许心虚，错开她的逼人的目光看向一侧，沉声道：“已被医院宣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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