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怡没生气，似乎还松了口气，她不再围绕这个话题，而是主动提起我，“何助理呢，你满意她吗?”

冯禹琛转动桌角的蓝色沙漏，“你指哪方面。”

殷怡托着腮，“能力，品行。”

冯禹琛若有所思，“不好不坏。”

殷怡说，“何助理是一个很本分的下属，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她在你身边，我很踏实。”

殷怡在试探冯禹琛是否会向她戳破我的居心不良，如果不戳破，代表他在隐瞒我的不轨行为，隐瞒某种意义上是动摇和默许。

冯禹琛沉默了一会儿，“算是。”

沙漏缓缓流动着，殷怡没说话。这时她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来显，挂掉。

冯禹琛问，“不方便接。”

殷怡说，“我跟你有什么不方便。是张太太约我美容，我懒得动弹。”

冯禹琛没有任何情绪外泄，他余光扫过殷怡的手机屏幕，然后抬腕看手表，“我要去公司了。”

殷怡站起，“爸爸下个月过寿，你别忘了。”

她走出公寓门，又停下，一言不发凝望冯禹琛，后者抱住她，殷怡刻意往后退，引出冯禹琛，在走廊正对摄像头的区域回抱他。法律上长期分居导致离婚，财产是由夫妻协商分割，换句话说，冯禹琛不给，打官司也没辙，除非证明感情没有破裂，并且一方出轨伤害了伴侣，所以在已经分居的前提下，殷怡要制造他们婚内恩爱的证据，假设冯禹琛不肯出血，打官司也能逼他割肉。

冯禹琛显然对于殷怡的谋划毫无知觉，他们相拥了片刻，殷怡说，“注意休息。”

冯禹琛点头。

殷怡乘坐电梯离开后，冯禹琛反锁门，走回餐桌落座，他对着空气说，“还不出现吗。”

我从卧室出去，站在他旁边，沙漏的一端空了，流入相对的一端，他重新倒置，“昨晚你住下了。”

我小声说，“司机没等我，我下楼时他走了。”

冯禹琛没有揭穿，他似笑非笑，“那很巧。我希望这样的巧合就一次。”

我弯下腰，肩膀虚虚实实蹭着他脊背，“冯先生，我实在太困了，没力气折腾，就睡在客房了。”

他不着痕迹避开我半寸，我又挨近他，鼻尖距离他咫尺而已，潮湿的呼吸喷出，仿佛在他耳畔下了一场雨，“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冯太太吗。”

冯禹琛转过脸，他这次没后退，我也坚持不动，我们此时一目了然对方的所有，我眼尾的一颗泪痣，他嘴角残留的一粒牙膏泡沫。

我神情暧昧至极，“您有没有觉得，我们像偷情啊。”

冯禹琛看着我。

我笑容明艳，“我有一种错觉，冯太太是来捉奸的，本能就躲了。”

“是吗。”冯禹琛意味深长，“也只能是错觉，不会有我太太捉奸那一日。”

我慢慢直起腰，他一锤定音，“因为我不会出轨。没有哪个女人值得我走错这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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