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觉得不够，陆清玄强调似的补充：“莫说心动，就算她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有片刻动容！”

话落，陆玄浓黑瞳仁里溢出无尽怒意。

“混账，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

天子一怒，帝王威严如雷霆般压下。

陆清玄识相地沉默。

陆玄见状却越发来气。

“好，好得很！”

“既如此，等她回来，我就让你们俩和离！”

闻言，陆清玄浑身一僵，他抿紧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拱手行礼道。

“多谢皇兄！”

陆玄顿住，气得挤出一句话：“滚出去！”

陆清玄紧了紧手，终于转身告退。

夏沉烟一路跟着，看着陆清玄黑沉的神情，忍不住疑惑。

“陆清玄，这不是你一直所想，得偿所愿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沉着个脸？”

……

陆清玄回到王府时，苏清荷还未离去。

陆清玄不由皱起眉，不轻不重地道：“我不是安排人送你回府？”

苏清荷敏锐地察觉到陆清玄心情不悦，温柔又担忧地道：“陛下这么晚召你入宫，我担心你，陛下……是不是不愿让你娶我？”

陆清玄想到皇兄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苏清荷以为自己言中，声音凄切。

“不能做王爷的结发妻子，是妾一生的遗憾，现在就连想陪在王爷身边这微小的心愿亦无法成全吗？”

陆清玄缓了神色：“别多想，婚期不会变，你早点回去休息。”

苏清荷这才放心离开。

夏沉烟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那句“结发妻子”，眼中酸涩。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当初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愿景。

成亲没多久，为了求得陆清玄的一缕头发，她向大楚第一琴姬求艺制琴，拿惯长枪的手被磨得鲜血淋漓，琴却被陆清玄一剑斩断。

后来又向画圣百里衡求一幅墨宝想送给陆清玄，却被百里衡断然拒绝，说她根本不懂得自己画的含义。

这让她成为整个盛京的笑话。

直到最后，陆清玄如赏赐般扔给她一束发丝，她如获至宝，将那缕头发与自己的青丝交缠放进香囊。

直到死，那香囊都被她妥帖地珍藏在怀中。

陆清玄入寝后，夏沉烟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

睡着的陆清玄少了几分凌厉，那薄唇也不再吐出伤人话语。

夏沉烟轻声道：“当初你愿与我结发，是不是证明对我也曾有过怜惜。”

她自然得不到答案……

月华如水，夏沉烟起身走到廊下。

却见守在门外的卢风神色怜悯低声自语。

“王妃，你若是知道你当初费尽心思求来的只是街边一个乞丐的头发，你该多难过。”

夏沉烟整个人蓦地僵住！

尽管只是一缕幽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月光冻成了冰。

她的心似乎又开始密密麻麻疼起来，那疼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虫在不停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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