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拨通了温明月的电话，这次是成成接的：“叔叔，你有事吗？”我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温老师接电话！”“我爸爸刚下班回来，温老师正在给他做饭！”成成的声音欢快，“叔叔，我这次答案进步了，老师一直夸我，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园。听说淘淘被罚站了，他还好吗？”“老师说他贪玩，还说他是个骗子。”“晚上，淘淘打电话哭着说他要死了。叔叔，他又在撒谎了吗？”孩子的声音天真无邪，此刻却像恶魔般刺耳，让我头皮发麻。

我紧紧握住拳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忍不住怒吼：“让温明月接电话！”成成被吓得大哭，哭声引来了温明月，她接过电话，语气不悦：“你脑子有病吗？成都害怕哭了，你神经病啊。”“温明月！”我的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声音颤抖着。

“如你所愿，你那愚蠢的儿子死了！”她愣了一下，立刻怒骂：“陈季！你什么意思？作为孩子的母亲，我不能照顾孩子吗？”“如果没有我的监督和纪律，你那愚蠢的儿子怎么可能以他那副模样进入班级前三名，直到你死去。告诉他，如果他有时间装死，不如反思一下为什么成绩会下降！”“装死？”我忍不住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用这么恶毒的话诅咒一个七岁的孩子，温明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少来这套，我没见过什么样的孩子？像他这样的，不打不骂，记性不长！”“他死了！”我怒吼：“***的耳聋了吗！我说他死了！死了！”“陈季，你这是什么态度？成成还在我旁边！”温明月的声音尖刻：“我骂他两句你还有意见，我这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他不争气给我丢脸，我至于这样吗？”“请告诉他，如果你不想让我管教，就让他滚出去！我没有这个儿子！”

我从未料到温明月会如此蛮横无理。即使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也不应如此恶毒地攻击一个孩子。更何况她身为师长，更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我的耳边回响着嗡嗡声，过了许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淘淘已经离开了，你真的不感到一丝悔意吗？”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她反问，语气中满是不屑，“他总是要死要活的，我生他养他，难道还欠他什么？你看看人家成成——”

我决定结束这场对话，将她拉入黑名单。绝望和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我跪在地上，痛苦地喘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的淘淘也一定是这样无助。

崩溃过后，我逐渐平静下来，开始联系殡仪馆安排淘淘的火化。父母得知消息后，从乡下赶来，泪水涟涟。

这几天，温明月没有回家，我也无心过问。在淘淘下葬的那天，我本不打算通知她。母亲总是劝我，她是淘淘的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应该让她送淘淘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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