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咖啡，抬起头，便对上了程宁海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干净的没有一丝虚假，满是真诚。漆黑的瞳仁里照映出来的人也是我。

以前我从来没看清过程灿宇的眼睛，是黑暗，是捉摸不透，是隐藏。

“好。”

我笑着点了点头，将咖啡放在一旁。

“对了，舟禾，我刚刚问乘务人员，要了一本FOLLOW最新一期的杂志，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程宁海像变魔术一样的，从身后拿出来一本杂志。FOLLOW是一家主打婚纱的杂志，设计师很有才，每一件婚纱都令人惊喜。

之前偶尔也看过几期，真的很不错，没想到他这么有心。我猜，不是问乘务人员要的，而是登机前让助理买了送过来的。

我伸手去接过来，可是将杂志翻过来，看到首页上穿着白色婚纱的模特的时候，手指很明显的颤了一下。

程宁海问我怎么了，我摇头说没事。

国际超模安莉娜，七个字也随之映入眼帘。两年前的大屏幕上，程灿宇的名字也是和安莉娜这个名字放在一起，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程宁海指着封面上的人，刚想说什么，我突然扔下杂志，失神吼了一句。“她有这么好吗，连你也盯着看。”

“舟禾，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一套你喜欢吗？看你盯了很久。”

“我不喜欢。”

我紧攥着手心，里面握了一手汗，指甲也似乎戳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意识到情绪失控后，我低着头去捡回杂志，程宁海比我快了一步，捡起来放在了一旁，握住了我的手。

看着我垂在脸侧的头发，伸手帮我别在了耳后，声音很温柔，“舟禾，你要是不喜欢这家的，我们就换，直到有你喜欢的为止。”

程宁海的肩膀靠着很踏实，很安心。我闭上眼睛，心里很慌，甚至在颤抖，我努力想控制住自己。

我已经不爱程灿宇了，我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

“舟禾，我有个弟弟，性格很冷漠，不是很好相处。自从我妈去世之后，她跟着阿姨一起进来，从小就不太听话，甚至有点自闭。所以父亲不太喜欢他，才十八岁，就被放出去独自打拼。”

“这一次回去见面，弟弟应该也在。我和他也好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不过你放心。弟弟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对我这个哥哥也很尊敬。”

“他应该也会接受你这个嫂子。一家人很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在国外我就怀念这种感觉了。”

冷漠？他程灿宇何止是用冷漠来形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也不足为过。

看着他亲生孩子流在他的面前不也无动于衷吗，还能笑着说是别人的野种。

“希望他见到我不会太惊讶。”

我嘴唇颤了颤，有点嗤笑的意味，睁开了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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